寧雪瀅不是個會逢迎的性子,但為人親和,別人問什麼她答什麼,語氣溫柔,見解獨到,很像開在風雪中的梅,風骨俊秀。
可她並非事事謙和,在嘴刁的親戚有意拿話噎她時,她也會還擊,只是始終保持著和悅,明面上叫人挑不出理。
一名白發斑斑的老人湊上去,「你長在深閨,見識倒是極廣。」
寧雪瀅淡笑,「晚輩並非完全長在深閨,家母喜歡遊歷,每次都會帶上晚輩。」
被困宮中的十年光景中,田氏幾度耐不住寂寞,最大的心愿就是到處走走,體驗不同的風土人情,展開被縛的「翅」。
嘴刁的親戚沒再多嘴,因對方不是能被任意拿捏的人。
相比屋裡的熱鬧,早已沒了人影的衛九形單影隻。他不喜歡熱鬧,露個臉後,就獨自躺在後巷的老樹上,仰面枕著雙臂,感受參差椏枝中透射過來的冬陽。
裘衣垂落樹杈,迎風輕曳,在熱鬧喧闐中顯露閒適之態。
寧雪瀅找到他時,安靜地凝了一會兒。
「開席了,母親讓我喊你進去。」
濃密的睫毛凝了薄薄一層霜,衛九側頭俯視,見她牽著個被凍出紅臉蛋子的小童。
「誰家的孩子?」
寧雪瀅解釋道:「七嬸家的長孫。」
別說長孫,就是七嬸,衛九也不能對號入座,甚至沒有見過面。
「喜歡孩子?」
寧雪瀅聳肩,「打我一進門,這孩子就一直跟著我罷了。」
衛九嗤一聲,「當自己香餑餑?」
他跳下樹,拍了拍衣擺的褶皺,冷冷看向那孩童,「小鬼,過來,」
孩童抓著寧雪瀅的手向後躲,一副怕極的模樣。
寧雪瀅好笑道:「我不是香餑餑,但小伯爺一定是餿饅頭。」
無人問津。
衛九自我感覺極其良好,絕不會被她藉機的譏誚挫了自尊,見小童害怕自己,他走上前,高大的身姿籠罩住了還不及他腿高的孩子,一把將人提起,臂彎繃直,架在小童的腋下。
小童愣愣的,鼻孔里流出透明液體。
衛九覺著,那好像是鼻涕。
「寧雪瀅,給他擦掉。」
寧雪瀅掏出帕子,卻沒有伸手為小童擤鼻涕,而是搭在了男人繃直的手臂上,施施然地離開,留下一大一小風中靜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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