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胭忍著噁心遞出水囊,「給你們潤潤喉。」
一人扭頭接過水囊,態度已不再唯命是從,「兄弟們,小姐在關心咱們。」
另一個男子笑道:「不容易啊,還有被小姐垂青的一日。咱們如今是拴在一起的螞蚱,小姐以後能對我們兄弟三人態度更好些嗎?」
坐在中間的車夫接話道:「別指望了,小姐可沒把咱們當成人。」
聽著三人的口氣,程胭深深意識到寧雪瀅沒有危言聳聽。
大難臨頭,她背棄家族捲走一部分家財是件多麼愚蠢的決定。
留在府中充其量被貶為庶民,如今卻要落入歹人之手。
可驕傲了十七年,她不甘心變成窮光蛋。
「笑什麼笑,快點喝吧!」
只當是高傲的貴女在落難後學會了逢迎討好,最先開口的那人拔下蓋子猛灌一口,又遞給中間的車夫。
車夫騰不出手,示意另一邊的同伴先喝。
另一人喝了一口,又笑道:「小姐賞的水都如此可口,不知小姐是否可口?」
污穢的言語極為刺耳,不止程胭,就連寧雪瀅和莊舒雯都深覺惡寒。
可無奈的是,車夫突然改變了程胭逃離的路線,直奔官道下的土坡而去。
程胭大驚,「為何改道?你要拉我們去哪兒?」
「自然是隱蔽的地方。」
車夫沒回頭,笑聲瘮人。
兩隻老鷹盤桓於空,鳴叫聲迴蕩在廣袤的郊野。
馬車停在一處密林中,因時節,枝椏禿光,草地積雪。
程胭是被車夫之外的兩人拖下馬車的。
後背重重磕在地上時,她哭嚷著求他們放手,卻還是被一路拖拽。
她看向馬車,急急道:「那裡面有個穿橘色衣裙的,特別漂亮,你們看看她!」
寧雪瀅攥緊被縛的手,覺得車外的女子已不可救藥。
莊舒雯不敢再哭了,悲戚笑道:「雪瀅姐姐,咱們說好,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輕生,好嗎?」
她自小被父親捧在掌心,自信張揚,不覺得女子是男子的配件,也不覺得清白是女子唯一珍貴的東西。比起清白,命更重要。
寧雪瀅再次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好,我們好好活下去。」
與此同時,滿臉橫肉的車夫挑開車簾,一邊拿起水囊潤喉,一邊笑道:「小娘子別急,等我們收拾完那個刁蠻的,再來疼你們。」
說罷撇下水囊,朝撕心裂肺的程胭走去。
程胭還在苦苦哀求,許諾給他們一大筆銀子。
車夫打破了她最後的希望,「玩弄你,哥幾個才最有成就感。」
說著解開腰帶,嚇得程胭尖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