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看客里單純來看熱鬧的不少,更多的卻是賭客,一場龍舟賽下來,有人傾家蕩產,有人驟然富貴,所以每年金水河上真有不少跳河的。
巡城御史專門帶著人在河邊盯著,瞧見哪邊有動靜了,就派人過去撈人,大過節的弄這齣給誰看,不知道初五那日有御駕親臨麼,到時候浮起個屍體不是掃興麼,要死也得換個地方!
跳了水又被撈上來,白白吃上一次苦頭,再跳就直接把人押走。
端午前一天金水河畔會開始戒嚴,搭建看台和彩棚彩帳。
思及此,蕭時善動了動心思,嫁人之後,她就安分守己了,因著自持身份,沒動過什麼歪心思。只是眼下她手頭緊,聽到雲榕談及龍舟賽,心裡就如同鑽進了一隻小蟲子,撓得她心癢。
「二姐姐你知道的真多。」雲桐道。
雲榕被雲桐誇得飄飄然,繼續說道:「不光有龍舟賽,還有馬球、射柳、耍百戲呢。咱們的彩帳雖然視野開闊,但只能看到龍舟賽和耍百戲,馬球和射柳在另一個場子裡,你要是想看,我可以帶你去瞧瞧。」
雲桐立馬點頭應下。
史倩插不上話就在旁邊安靜地聽著。
「三嫂,安慶侯府的位置在哪兒呀,往年我倒不曾注意過。」雲榕道。
在哪兒?在犄角旮旯里唄,都快被擠沒影了,蕭時善轉動著綠團扇,肌膚如雪,細膩如玉,搖晃著那抹綠意,似能流淌到人心裡,彎唇笑道:「二妹妹是去拜會一下嗎?若是如此,我帶你去走走就是了。」
聞言,雲榕噎了一下,誰要去給她家拜會,要拜會也是安慶侯府的人來拜會。事情是這麼個事情,話卻不能張口就來,她心裡憋了口氣,索性撇過了頭去 ,見到雲桐盯著蕭時善看個不停,雲榕心裡更氣,有什麼好看的。
雲桐沒發現雲榕的眼神,只覺得三嫂這一笑有種說不出的好看,眼睛更是隨著她的手腕微微轉動。
史倩察覺到話里似有機鋒,但不清楚內里,雲楨卻是聽得明白,心下有些好笑,顧及雲榕的面子,她把話題轉到了別處。
衝著雲榕叫的那聲三嫂,蕭時善也可大度地不予理會,但這種逮著機會就踩的舉動也忒討厭了。
時近中午,幾位姑娘各自散去,蕭時善心裡有事,回到凝光院,立馬叫來了常嬤嬤。
「姑娘,什麼事這麼急?」常嬤嬤驚訝地道。
蕭時善問道:「嬤嬤,昨日我跟你說的事,你可跟張大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