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一條石子路走著,蕭時善嗅著風中送來的馥郁香氣,思量了片刻,輕聲說道:「夫君既然要去書齋,那衣物鞋襪, 日常所需之物可都備齊了, 要早早拾掇起來才是。畢竟不是在府里,多帶些東西也是有備無患,總比外面的要精細些。」
在起初的疑惑詫異過後,蕭時善還是有那麼一丟丟不滿的,要不是今日在季夫人這裡說起來, 她還什麼都不知道呢。如若等別人問起她,她卻一問三不知,擎等著被人笑話吧。
然而蕭時善之所以敢稱自個兒是個賢惠的, 自有她大度得體之處,這點不滿在跟夫君的錦繡前程比起來, 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書里不是還有那頭懸樑錐刺股的麼,不如此刻苦鑽研,如何與天下才子一決高下。
蕭時善自個兒受不了這等辛苦, 但她萬分支持李澈去吃苦, 她也自有一番道理可言,俗話說吃得苦中苦, 方為人上人,不是她不體貼他,而是盼他往高處走,怎麼稱不上賢惠呢。若說私心,那也是有一點的,不過是想沾沾他封妻蔭子的榮光,也是對她「雞鳴之助」的回報。
瞧瞧這如意算盤打得有多精,典型的寬以待己,嚴以律人,推著李澈先把苦頭吃完了,她好坐享其成。
或許蕭時善也知道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是不成的,此刻她分外體貼地詢問他的需求,心裡還想著,不管玉照堂那邊是不是幫他備好了行裝,等回到凝光院,她也讓人再給他收拾些東西送過去。
此處花紅柳綠,日光從樹葉縫隙間篩落滿地碎銀箔金,或高或低的蟬鳴響在其中。
李澈突然停住腳步,側身看向了她,微風拂動月白色的袍角,身姿挺拔秀澈,端的是皎如玉樹臨風前的好風儀。
因他突然停住,蕭時善也急急止住腳步,好在沒撞到他身上,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弄不清他為何忽然駐足不前,難道她有說得不對的地方?
自然沒有不對的地方,恰恰相反,她這番話很是細心周到,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只有在別有所圖的時候她才會表現得尤為關切,習慣性地給人一點甜頭。
李澈眉頭微挑,淡淡地道:「你似乎很高興。」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蕭時善瞬間就領悟到了他的意思,皆因他一下戳中了她的心思,可不就是高興麼。
一來他是去書齋讀書,這是一等一的正經事,雖然她不知道他們口中的書齋是在何處,但想來應是個清淨場所,她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二來他不在府里,她確實要輕鬆許多,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這大半年裡凝光院的事情都是她說了算,哪甘心別人來壓制她,當然這個壓制,還有另一層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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