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怦怦跳動,蕭時善懵了一瞬,不知作何反應,覺察到他細微的動作,她唰地一下看向他,有些事只需一個眼神就能心領神會。
但蕭時善一點都不想領會,她臉上泛著紅暈,咬了咬唇道:「我還傷著呢……」
李澈看著她嗯了一聲,她剛鬆了口氣,就聽他道:「我輕點。」
輕你個頭啊,蕭時善想說現在還是白天,雖然天色昏暗,但確確實實是白天沒錯,而且這是在外面,這破屋子既簡陋又不隔音,總之是處處不合時宜,但理由再多,他也沒給她說出口的機會。
那朵牽牛花被風雨摧殘得不成樣子,露出白生生的雪光,還未綻開又盡數收斂,事實證明蕭時善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動作再輕也是塊碰不得,揉不得的嫩豆腐,經不住半點風雨,撩起火焰卻沒本事去滅。
蕭時善還一肚子委屈呢,她拉過被子攏到身前,眼裡含著水光,恨不得踢他一腳,都說不成的,他還非要試,她瞧了瞧他的臉色,又往他身上瞄了幾眼,見他如此忍耐克制,心裡瞬間舒服多了。
可她幸災樂禍得太早,李澈轉頭看向她,捏了捏她的手。
第四十五章
疾風驟雨初歇, 嬌艷欲滴的海棠落下滿地殘紅,池魚出水,流鶯婉轉。
半幅男子衣袍從床沿搭下, 衣角垂於地面,交纏著一條紅色系帶,李澈半闔著眼靠在床頭,濃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汗濕的額頭微光點點,他微仰著下頜, 喉結上下滾動, 平息著令人顫慄的餘韻。
空氣中浮動著潮熱的水汽,在昏暗的床帳中折射出晶瑩的光點。
他呼出一口氣,逐漸舒展開眉眼,低頭去看懷裡的人,入目是一片雪白的肩頸, 掌心貼著纖薄的脊背,低頭在她的頸間嗅了嗅,鼻尖滑過肌膚, 撩起一陣難挨的癢意。
蕭時善蔫噠噠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雙頰緋紅, 眼睫亂顫, 看都不敢看他,懶懶地垂著眼皮,視線落在他的衣襟上, 她都被他剝得光溜溜的了, 他也不過是衣襟半敞。
她撇開眼,看到床下團成一團的肚兜, 羞得渾身泛起粉光,她信誓旦旦地以示堅貞,結果呢,這不就半推半就地成了,仿佛她之前的言行都是在欲拒還迎。
蕭時善也是破罐子破摔,被他的舉動震驚地說不出話,手心燙得不行,只聽到自己的心口一陣亂跳,哪裡記得起身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