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二小姐哪裡都好, 怎麼會比不上別人?是那吳家公子有眼無珠,還想那事做什麼, 衛國公府的二小姐還怕嫁不到如意郎君?」
「二嫂你說什麼呢。」雲榕被說得滿臉漲紅,「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副樣子,招搖做作,恨不得讓所有人都圍著她轉,哪裡比得上姚姐姐,要是三哥娶的是姚姐姐,我自然會心甘情願地喊聲三嫂。可她呢,一個喪婦長女能嫁進衛國公府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居然還耀武揚威的。」
蔣瓊如今身懷有孕,對這點爭強好勝看淡了,要不然她也得跟著雲榕嘀咕幾句,「怎麼又說到那裡去了,你再不滿意,還能把你三嫂換了?」姚姑娘是好,但誰讓兩個人緣分不夠呢,衛國公府可沒有休妻另娶的事。
這話說得雲榕啞口無言。
「快起來洗把臉。」蔣瓊叫了丫鬟端了水進來,她走到門口看了看天,烏雲散去,露出了晴朗天空,如今停了雨,這一兩日裡就該回國公府了。
滄陰地界的地勢較高,受大雨影響較小,但京畿之地卻是實實在在地遭了水災,低洼地帶的積水足有一丈多深,房屋倒塌,人畜淹溺,死傷無數,就連京師的各大衙門都灌進了水去。
原本打算雨停之後便啟程回府,但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通報,城門口積水未消,車馬進出不得,只能等京師積水排淨方可通行。
如此過得五六日,得知城內積水已清,各府家眷才登上馬車,陸陸續續地從滄陰回了京師。
路上,蕭時善看到了不少衣衫襤褸的百姓,大雨沖塌了房屋廬舍,他們無處安身,就在路邊鋪席而臥,身旁堆著些鍋碗瓢盆等家當,有些地方受災嚴重,整個村子都被淹了,死的死,傷的傷,能保住一條命便是不幸中的萬幸。
蕭時善身處愉園,自然見不得外頭的慘況,猛地一瞧才更教人驚心,要知道便是下著雨,那些貴婦人也還在做客說媒,誰承想京畿都給淹了。
老太太心善,見了這樣的慘事,心裡不落忍,回府後讓人搭了粥棚施粥,要不是怕外邊有流民,還要親自去寺廟上炷香。
老太太是誠心禮佛之人,季夫人雖然每日都要抄寫心經,卻不是信佛之人,抄寫心經只是一種習慣。
老太太對季夫人的才學也是讚賞有加,老大媳婦兒或許在其他地方有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在文墨之事上,那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近些年外頭的文人墨客和翰林學士十分推崇蔣夫人的墨寶,蔣夫人的素溪堂帖更是極為出名,但讓老太太來說,那位蔣夫人的墨寶雖好,但跟老大媳婦的墨跡比起來,在風骨上還是遜色一籌。
看了季夫人抄寫的心經,老太太便興起了一個念頭,讓家中的女眷也都謄抄一遍心經,改日放到佛前供奉,也是積攢功德。
蕭時善在侯府的時候,確實沒上過幾日學堂,比不上那些自幼研習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但不至於完全拿不出手,最起碼她的字是被名師指點過的,她自個兒也下過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