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李澈跟幾位老爺和公子一塊趕了過來,堂內異常混亂,地上的碎瓷也沒人收拾,他走進來後,視線在蕭時善身上定了定,見她沒什麼事,便將視線移到被眾人圍在中間的老夫人身上。
「怎麼回事?今早上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突然就發病了!」大老爺眉頭緊鎖。
魏氏的眼睛一轉,往蕭時善身上瞥去,張了張嘴,剛想說老夫人沒準是被五丫頭給氣的,但瞅見站在蕭時善身邊的李澈,想了一下,又把話咽了回去。
這時,二公子蕭韜把大夫迎了進來,圍在前頭的人讓開了位置,讓大夫上前給老夫人診治。
也該當老夫人福大命大,先前被口痰堵住了嗓子眼,差點憋過去,好在周嬤嬤及時給老夫人拍了背,讓老夫人把喉嚨里的痰吐了出來,人雖然沒了危險,卻有點中風徵兆。
見老夫人緩了過來,眾人心裡鬆了口氣,紛紛圍到榻前演起了孝子賢孫的戲碼,這時候不往前湊一湊,哪能顯出一片孝心。
老夫人躺在榻上,意識漸漸清醒,眼珠子動了動,看到人群中的蕭時善,雙眼一瞪,嘴裡立馬發出含糊不清的嚯嚯聲,情緒再次激動起來,這死丫頭是想要她的命!
蕭時善眼睫微垂,抓著李澈的衣袖,往他的身後躲了躲,她可不想擔上氣死祖母的罪名。
李澈朝她看去一眼,拉過她纖細的手腕,帶著她往後退了幾步。
「大夫!把大夫叫過來!」大老爺急忙喊大夫,屋裡又是一陣混亂。
離開安慶侯府時,老夫人的情緒剛剛平緩下來,蕭時善沒再往老夫人跟前湊,怕她真被氣過去。
登上馬車,李澈把手爐塞到蕭時善手裡,問道:「用過飯了嗎?」
蕭時善搖了搖頭,剛開席老夫人就犯病了,哪有時間動筷子,她瞅了他一眼,沒好意思問他是不是也沒用飯。
走了趟娘家連頓飯都沒吃成,餓著肚子出了侯府,放在哪家都是讓人笑話的事兒,她低頭揪著手帕,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馬車沒有駛回衛國公府,李澈帶她去吃了銅鍋涮肉,天寒地凍的時節最適合圍著熱氣騰騰的銅鍋涮羊肉。
這家的羊肉不僅沒有羊膻味,還帶著點奶香,即使蕭時善心情不佳,也被一片又一片鮮嫩羊肉俘獲了味蕾,吃得額頭都冒出了一層薄汗。
吃到後頭,她突然發現李澈光給她涮羊肉了,他自己反而沒怎麼吃,能被他伺候一次也是難得,心裡這般想著,便也這般說了一句。
李澈用公筷夾起涮好的羊肉,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熱氣熏騰中更為修長如玉,看了她一眼道:「我沒伺候過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