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傢伙回回神,看到她頸間那枚龍眼大的珍珠時,不禁在心裡嚯了一聲,識貨的人都知道光是這枚珠子便已價值不菲,更何況她發間還簪戴著一支光華耀目的鑲寶翠葉步搖, 流光溢彩,熠熠生輝,便是發間那朵絹花也染上了層層光耀。
這次露面無疑給大家留下了一個深刻印象, 各位夫人心裡都有了底,知道這位新任知府的夫人是個愛熱鬧, 好奢華的絕色美人。
為了投其所好, 各位夫人絞盡腦汁地辦起了宴會,今日這家辦花宴,明日那家請聽曲兒, 起初倒還算正常, 之後便爭先恐後了起來,只因這美人是個心無城府的, 只要你哄得她高興了,什麼話都敢往說,若是想往上走走門道,無疑是個極好的選擇。
官場上向來是隨大流,特立獨行的人只會被視為異端,有了各家大人的支持和默許,遠寧府的女眷圈子裡前所未有的活躍起來,別說如今有義軍作亂,便是沒有義軍作亂那會兒,也不似這般熱鬧。
蕭時善很忙,忙著梳妝打扮,看戲聽曲,手裡有一小打帖子等著她挑選,在京師都沒這樣忙活過。
可她習慣得非常快,快到她自個兒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出門做客穿戴過的衣裳首飾,不會再穿戴第二次,每次出門都是從頭到腳一身新,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的衣櫃和妝奩都快滿了。
李澈也很忙,他白天經常外出,晚上又熬通宵查看歷年的卷宗帳冊,這等忙碌之下,居然還能順手給她雕出幾個小物件。
蕭時善向來是拿人的手短,那些衣裙首飾她可以拿得毫不客氣,但他抽空給她雕刻出的小物件,瞧著喜歡,拿著卻有些燙手,然而他給得隨意,她也就那麼收著了。
從某些方面來說,蕭時善也是個心軟的姑娘,瞅著他成日裡不得閒,晚上睡得也晚,這般日熬夜熬,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
她吩咐了廚房那邊每日換些新鮮菜色,多調換著點,也能叫人多些食慾,還想著做衣裳的時候,給他也做件長衫穿。
蕭時善正想著此事,忽然聽到旁邊一位夫人說道:「要說咱們這遠寧府天高皇帝遠的,打眼望出去,除了山還是山,人家行商坐賈的都不愛往這邊跑,現在又趕上那群蠻人鬧了起來,連運糧的船隻都搶了,咱們離得近,整日裡提心弔膽的不說,想打件首飾都找不到好銀匠了。」
說話的是通判王大人的夫人孫氏,生著容長臉,長眼睛,薄嘴唇,湊在一起竟頗有幾分姿色。
蕭時善第一次來赴宴時,這位孫氏先是盯著她的臉猛看,接著又把她的衣著打扮從頭到腳贊了個遍,薄薄的嘴皮子吧嗒得飛快,也正是孫氏這般不遺餘力地說道,才讓大家記住她是如何奢靡無度。
丁夫人笑道:「瞧你這話說的,難不成咱們這兒就挑不出半點好了?」
蕭時善跟著大家一起瞧過去,眼裡流露出適當的興致與好奇。
見好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過來,孫氏抿嘴一笑,「當然也是有好處的,咱們這兒啊,出美人,還是能歌善舞的美人,這不就是好處嗎?」
蕭時善立馬察覺到在座的幾位夫人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似乎是在鄙夷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