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善早已察覺到周圍人的態度變化,換做以往,根本不會有人攔她,但現在她往前邁一步都不成,想著再瞧他一眼,便厚著臉皮杵在了外面。
少頃,六安出來回話,「主子讓您進去。」
蕭時善心中一喜,進屋前整了整衣裙和髮髻,這才緩步走入。
李澈穿了身寬鬆的衣袍坐在椅子上,正朝她看過來。
目光甫一接觸,蕭時善便有些心慌,「我、我來跟你辭行。」
她穩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突然意識到她很少這般專注地看他。
李澈沒有問她要去哪兒,也沒有對她的打算有任何異議,只是簡單地回應了一聲,以表示他聽到了她的話。
他並不意外,這些日子她不露面便已然有了答案,也算是意料之中,但許多事情由她做出來,總是分外令人心寒。
蕭時善抓著衣袖,目光在他身上流連,一時沒了言語,又不想這般離去,心中悵然若失,不知道為何總是不歡而散,今後他想起她來大概也只會是滿心厭煩。
「既然做好了決定,就別再做出這副樣子。」李澈看了她片刻,緩緩地道:「一個男人要靠感動來贏得一個女人的心,那才是可悲的事,好在你也不是那種女人,你那點善心似乎全都用在了卞家人的身上,想來也分不出多餘的給旁人。」
蕭時善往前走了兩步,搖頭道:「你受了傷,我心裡一直擔心,也想來看你,但我又怕,怕你不想見我。」
冷冽的目光驟然鎖住她,李澈握著扶手道:「這種話究竟能騙得了誰,你怕我不想見你?難道就沒想過,我一直在等你?可你連面也不露,要是我死了呢,你也能照樣不聞不問?」
蕭時善的視線瞬間模糊,受不了他說這樣的話,她跑過去,抓著他的手道:「你別這樣說,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愛慕虛榮,大家都會好好的,一切都是我的罪過,我真恨不得那晚的箭射在我身上。」
李澈攥起手,抽走了衣袖,失望中壓抑著憤怒,「我說的話你從來就沒放到心上過,想要一死了之麼,虧你想得出來。你這顆心當真是石頭做的不成,固執地守著一畝三分地,再也看不見旁人了是不是?」
蕭時善仰頭望著他,竟有些無言以對,心裡沉甸甸的,有點喘不上氣,喃喃道:「要我怎麼做,你才能高興些。」
她想要為他做點什麼,但好像越做越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