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既好笑又無力地看向她,沉默良久,緩緩道:「我們認識幾年了?」
蕭時善打起精神去聽他的話,這時候他就算要她割下一塊肉來,她都肯動動刀子,「有四五年了。」
他的視線越過她,聲音低沉地道:「或許還要再早些。」
蕭時善沒有時間去琢磨這話的意思,但他陡然沉靜下去的語氣讓她不由得惶恐不安,她只好睜大眼睛望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李澈收回思緒,用一種溫和平靜的語氣說道:「有時想想,你這性子也好,至少不會讓自己吃虧,對別人殘忍要好過對自己殘忍。即使你從來不提,我也清楚你在侯府的日子並不好過,那般大的孩子,既無母親呵護,又無父親疼愛,一個人如何在深宅大院裡生存。我憐惜你,但絕不是出於同情,而是出於一個男人對女人的純粹愛意,所以即使知道你的企圖,也可以不去計較,我以為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總能讓你那顆榆木腦袋開竅,讓你知道你並不是被人拋棄的那個。」
蕭時善心裡最柔弱的地方被叩動,臉龐濕滑一片,她低下頭,攥住他的衣角,心口絞成了一團。
李澈的目光轉向她,「事實證明,是我自視過高了,你從未把我當成你的夫君,也不想跟我過一輩子,稍有波瀾,頭一個被你拋下的便是我,三年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不要再說什麼在乎不在乎,你真正在乎的只有自己。」
蕭時善想要辯解的話被他堵了回去,她閉上了嘴,知道自己哪兒也不好,在他面前更是無法遮掩,可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做。
李澈自嘲地笑了笑,「把心交到你身上,才是最大的錯誤,你這顆心尚且漂浮不定,又怎麼能夠抓穩旁人的心。我一直在等你長大,現在看來,倒像是一場笑話。」
蕭時善被一陣恐慌席捲,他總能輕易地抓住她的脆弱之處,她拉住他的衣袖,「你是在怨我麼,是因為,是因為……」
李澈靜靜地看著她,「我不能說我毫不介意,但這不該成為我們之間的一根刺。可是你在意,碰也不能碰,提也不能提,你捨棄過卞家一次,卻打算為了他們捨棄我兩次,我就活該被你辜負嗎?」
蕭時善眼前一片模糊,心口撕扯得難受,沒有人活該被辜負,她更不該再拖累他,「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再耽擱你了。」
李澈往後仰了仰頭,把她從身上拉開,「你沒有錯,錯的是我,強扭的瓜不甜,以前是我強求了,與其這般糾纏不清,不如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祖父在世的時候便說過人生在世須有壯士斷腕的勇氣,什麼都想抓到手裡,結果往往人財兩空,年少氣盛時,偏不信邪,只覺得運籌得當,沒什麼是得不到的,直到跌了跟頭才知道人心是最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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