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迦南默默將自己的大半張臉都藏進了被子裡。
許是因為藥開始起作用了,所以她的腦子慢慢清明了。
她閉著眼睛,像是在說胡話,這是她一直想問卻問不出口的問題。
她是一個大人了,已經不再是那個害怕被追債的人找上門的小女孩兒,可是身體中有那一小部分,卻好像永遠困在了那裡,她很在意,但是她卻從沒說出口。
從前是因為在意的人不在了。
後來是因為難為情。
現在,她生病了,她本來就在說胡話,就當是她在說胡話吧,等病好了,她什麼也不會記得,就算哥哥問起來,她也會假裝不記得。
許迦南委屈的說:「你肯定還在生氣,我都沒見你最後一面就走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許迦南的眼眶有些酸,但她現在的臉本就紅,所以沈司瑾不會發現她眼圈的紅。
沈司瑾沉默了一瞬,然後摸了摸她的頭髮。
他問:「那為什麼沒有給哥哥打電話?」
一夜醒來,發覺許家人人去樓空,沈司瑾的心情說不出的茫然。
可是他卻並沒有因此難過,因為他告訴過許迦南,要背下哥哥的電話,有事就給他打電話。
許迦南這麼做過,所以她知道怎麼做。
她一定知道。
從那時開始,他的手機就再也不離身了。
他生怕錯過小姑娘的電話。
許迦南的臉埋在被子裡,所以說話也瓮聲瓮氣的。
她說:「我打了,我真的打了,但是被媽媽發現了。」
說到這裡,許迦南抽泣了一下,聲音好像更委屈了:「媽媽說,不可以給你打電話……」
「……會連累你們。」
人是不會將小時候的所有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的,許迦南也是這樣,可是很奇怪的,有關於沈司瑾的事情,她卻都記得,就連那串十多年沒有再撥過的電話號碼,她也能記得清楚,能在看見沈司瑾那張私人名片的時候瞬間識別出來。
有時候,許迦南都覺得奇怪。
可是她又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沈司瑾那麼優秀,那麼特別,見過他的人都不會忘,更何況,沈司瑾曾經對她那麼好。
那時候的她太小了,不明白大人們的苦楚,只知道與朋友的離別之痛。
她不明白,明明小姨告訴她,他們只是暫時出門玩玩,結果卻大包小包的將行李全都運到了車上,一起去了一個很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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