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主道:「你說沒有,我就信。」
嵇靈只穿了一件襯衫,淵主只需要輕輕扯住領口兩邊,就能將衣服撕的粉碎,讓他上半身的皮膚完全暴露,之後淵主大可以蠻力將嵇靈翻過來,一點點巡視揉搓背後的皮膚,親身查驗。
但他沒有,他只是問。
嵇靈合上了眸子。
他放鬆了身體,放任自己仰面躺在床上,讓柔軟的被褥包裹,而後輕聲道:「有的。」
「我的背後,有一枚扶桑印。」
淵主長久的沒有說話。
嵇靈沒看他,只是微合著眸子,問:「尊上要怎麼辦呢?」他抬眸看淵主:「因為這枚印,尊上要對我動手嗎?」
說來奇怪,他頂著淵主仇人的身份,嘴上問著邪神要不要動手,心中卻沒有絲毫緊張,仿佛面前的不是什麼凶名在外的邪神,而是只養熟了的貓,就算踩住了尾巴,也只是似嗔似怪的看他一眼,斷然不會真的露出爪子。
淵主靜靜的看了他許久。
他們沒有開燈,臥室里灰暗一片,從嵇靈的角度,只能看見淵主隱在黑暗中的側臉,他闔著眸子,面上的表情看不真切,片刻後,嵇靈手腕上的禁錮驟然放鬆,近在咫尺的呼吸也不見了。
淵主離開了。
嵇靈又躺了片刻,才抬手開燈,他坐在原地試圖回想,然而記憶紛繁凌亂,非但什麼也記不起來,後腦還開始突突跳著疼。
嵇靈抬手,撐住額頭,視線掠過手腕,忽而頓住了動作。
腕子上的皮膚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
邪神留下的虞淵印,被抹去了。
回來晚了有點少,抱歉抱歉
只誤會一章,明天和好!(貓貓都是一哄就回來的嘛)
第59章 水母
房間裡靜悄悄的。
嵇靈仰面躺在淵主的床上,這被子還是他當時換給淵主的那床,當時的嵇靈尚且懼怕著淵主,如今時過境遷,重新躺在這張床上,他倒生出了兩分難以言說的情緒。
嵇靈以手遮目,維持著這個姿勢,久久沒有動作,他的思緒混成一片,後腦突突跳著疼,無數畫面在腦海中閃回,一會兒是他閉關彈琴,一會兒是和白澤等人嬉笑怒罵,一會兒是他駕長車路過虞淵,遙遙望見淵主,一時紛繁交錯,竟分不出是幻是真。
他已經做了千年的琴聖,以這個身份度過了無數個日夜,雖然雲宮之上的那個扶桑君有諸多疑點,但嵇靈從未有一刻想像過,他自己可能是扶桑君。
厚重的木門吱嘎一聲打開,銀白色的腦袋探了進來,望舒扒拉著門框往裡面看,小聲道:「哥哥?」
嵇靈如夢初醒。
他抬起頭,微微揚了揚唇角,輕聲問:「望舒?」
望舒君痴傻以後,有種小動物般的直覺,他之前很討厭淵主,從來不靠近這個房間,但淵主一走,嵇靈留在裡面,他就像嗅到了喜歡的氣息,抱著抱枕摸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