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僕打開門走進來,看見站在窗邊的路柏,把往常的藥放在桌上,站在一旁等著路柏喝。
路柏走到桌邊,面無表情盯著黑乎乎的藥汁,端起仰頭喝下。
直到看著路柏喝完,女僕才把藥碗拿走。
她說了句話,路柏也沒聽懂,盤腿面對著窗坐下。
就這樣坐到太陽落進海里,天開始暗沉下來,房間裡重新亮起小夜燈。
嘎吱一聲,門被人推開,路柏鼻尖嗅到一股酒味,玻璃上倒映著走過來的人影,在他身後一米處的距離停下。
「地上涼!」身後的人說。
路柏坐著沒動,他看見身後的人伸出手,就快要觸碰到身體的時候,路柏騰地站起來,繞過霍錦夜,朝床鋪走去。
他坐在床邊,背對著霍錦夜,似乎多看他一眼,都很多餘。
霍錦夜拳頭握緊,視線緊盯著路柏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
兩人在房間裡僵持半響,安靜得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霍錦夜轉身,往外走去,門關上發出一陣悶響。
路柏在床邊坐了一夜,早上,女僕打開門,依舊是送藥來了。
路柏轉動眼珠,手裡端著藥碗,手開始顫抖,黑乎乎的湯汁倒映著路柏的臉。
女僕一聲呵斥,路柏的手一抖,藥碗掉在地上,湯汁盡數灑在女僕的裙擺上。
女僕臉色發青,她迅速抖了抖裙子,白色的裙擺染了一大片黃色污漬。
還好今天主人和管家都不在,女僕眸光犀利瞪著路柏,嘴裡說著他聽不懂的話,但聽語氣應該是罵人的話。
女僕見路柏不為所動,拿起手裡的托盤就要朝路柏的背上砸去。
路柏盯著女僕弄髒的裙子,眼神有些暗淡,他剛想說抱歉,背上一陣熱辣的刺痛。
路柏身形沒穩住,栽倒在地上,手不小心按進碗的碎片上,尖銳的刺痛讓路柏倒吸一口涼氣。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攤開手掌,掌心扎滿了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血液順著手腕滴在地板上。
女僕露出一抹冷笑,她走出房間。
路柏盯著鮮血淋漓的掌心,指甲嵌進肉里,把一顆顆碎片取出來。
女僕不知何時又回到房間,她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她蹲在路柏身邊,拔高音調說了一句很長的話。
路柏渾身有些無力,他沒理女僕,站起身來,想去找醫療箱包紮傷口,女僕見路柏無視自己,那天又因為路柏挨了罰,心裡很是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