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湯放一邊,他乾脆換了話題:「給我下毒的人抓到了嗎?」
孟昔昭搖頭:「不知道,但想也沒這麼快,要是抓到了,大理寺會派人通知參政府的。」
孟昔昂昨天不舒服,沒精力回想,今天清醒了,他越琢磨越覺得這事不對勁,「二郎,為何我一點都不記得自己吃了什麼東西,反而是喝完你給的酒之後,我好像就沒什麼印象了……」
孟昔昭臉色不變,「是大哥你酒量太差了,我都說了那酒不能多喝,後勁太大,我把酒壺搶走,你還不讓我搶,說讓我還給你,你不記得了?」
孟昔昂茫然的回憶了一下,隱約想起來一點,「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孟昔昭給了他一個「我說的對吧」的眼神,然後繼續給他洗腦:「後來你生我氣了,就悶頭吃菜,那道炙羊肉放你前面,你就只吃它,我讓你吃點別的,你還不理我。」
他平時生悶氣確實也是這個表現,孟昔昂臉色越發的茫然,但還是點了點頭:「嗯……然後我就暈了?」
孟昔昭淡定的回答:「是啊,你暈倒的時候還把椅子帶倒了,嚇得我差點厥過去,我抱著你,喊你,喊了好多聲,你還睜眼看我了,這個你也不記得了?」
孟昔昂想起某個畫面,眼睛一亮,「記得記得。」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是中毒加醉酒,他的記憶都模糊了。
玩了一手蒙太奇,把孟昔昂糊弄的對他的說法深信不疑,然後,孟昔昭就安心的說起了別的事:「大哥,現在你不用擔心了,陛下說了,只要你能挺過這一關,他就不會虧待你。要我說也是,你怎麼這麼倒霉呢,上次春闈,咱們要給祖父守孝,你沒能參加,這次,你又被人下了毒,真是,要不是被下早死批語的人是我,我都要懷疑是不是科舉跟你犯沖了。」
孟昔昂還在回憶昨天的事呢,聞言,他下意識的就呸了一聲,「什麼早死不早死,都是要當官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口無遮攔。」
孟昔昭聳肩,把自己混不吝的人設貫徹到底。
孟昔昂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沒聽進去,想起他剛剛說的,孟昔昂心裡先是升起一絲竊喜,然後,又慢慢沉了下去。
這次算是躲過去了,可他躲一時,不能躲一世,就算旁人不知,難道他自己還不知道麼?他已經不是那塊料了,更何況,三年又三年,他實在是不想當個萬事不做、只做學生的人。
連他弟弟都另闢蹊徑,準備走上官場了,他總不能還庸庸碌碌著,再說了,明年縣主就要嫁給他了,到時候新郎官騎馬迎親,別人問他是誰,難道還要回答,他是參政之子孟昔昂?
腦袋上極為逼近的壓力倏地消失了,智商重新占領高地後,孟昔昂的腦袋瓜也確實恢復聰明了,他仔細的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處境,又分析了一通三年後再考,他到底能不能考上的可能性。
沉默許久,孟昔昂的眼神漸漸堅定下來,抬起頭,他說道:「二郎,我不準備再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