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閆順英不同,司徒相公的門生,那都是真正的門生,忠誠和感情,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閆相公盯著姜放的筆跡,啪的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來。
看得下面的幾位先生,均是一頭霧水。
他們不懂,但沒關係,閆相公自己懂就行了。
札子未遞到天壽帝那裡,甘太師也剛剛才進宮,這事雖然鬧出來了,但是還沒鬧大。旁人或許聽過笑過,也就完了,不覺得能鬧出什麼結果來,可閆相公身居高位,他習慣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要他說,這就是個天大的好機會。
引子已然出現,又有孟家和姜放這幾個頭鐵的死咬著不撒嘴,此時的天平看起來晃晃悠悠,卻還是穩的,但前提是,不能再有砝碼加進來了。
此時不加入進去,還待何時?!
三司使倒下了,那三司使的位置可就空出來了,換成他自己的人,豈不美哉?!
形勢已然明朗,閆順英滿臉帶笑的去換官服,一邊給自己的親信們遞消息,一邊趕往皇宮,順便在心裡想著,邱肅明,三司使的位置你已經霸占了許多年了,這一次,還是趕緊讓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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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熱鬧無比,東宮卻如同世外桃源,安靜得很。
孟昔昭和崔冶坐在一處,兩人各自端著一個碗,一勺一勺的吃甜品。
崔冶:「這甜湯甚是涼爽。」
孟昔昭叼著勺子,笑了一下:「這個叫清補涼,既解暑,又補身子,還特別好喝。」
說著,他遺憾的咂了咂嘴,「可惜沒有涼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要是加了涼粉,一定更好吃。」
崔冶問:「涼粉是什麼?」
孟昔昭:「一種記載在書里的食物,唔,好像是用草木灰做的,其他步驟我不記得了,罷了,以後有時間了,我再好好研究。」
說完,他就低下頭繼續喝甜品了,崔冶看著他,淺淺的笑了一下:「二郎總是喜歡研究一些稀奇的東西,每一樣成果,都利國利民。」
孟昔昭接著道:「也利你,要不是你喜歡吃甜的,我都想不起來做這個。」
崔冶眨眨眼,看著他,說道:「我確實嗜甜。」
孟昔昭聽出他的話外之音,咬著勺子,有些疑惑的抬起頭,明白過來之後,他笑了一聲,放下瓷碗,從善如流的坐到崔冶腿上,捧著他的臉,先低下頭,伸出舌尖,把他嘴唇上殘餘的甜味兒輕輕舔掉,然後重新抬頭,看著崔冶烏沉沉的雙眸,他的瞳孔微微放大,鼻間的呼吸,也比往日亂了一些。
孟昔昭勾起唇:「殿下,你可是君子,君子要戒驕戒躁啊。」
崔冶聞言,挑起眉頭,「二郎知道的,我從不是什麼君子,我是登徒子。」
說完,他按著孟昔昭的後頸,讓他低下頭來,夏日已經接近尾聲,崔冶又長期服藥,他這裡已經不再使用冰盆了,燥熱一點點的上升,縈繞在兩人相貼的肌膚之上,薄汗滲了出來,不過沒人在意。
若每一年的夏天都是這樣快活,那崔冶寧願以後的四季,日日皆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