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意識到,自己對溫迪斯的態度似乎也在慢慢轉變。
這種變化十分的不起眼,微小到連宋楠竹自己都沒有發現。
從一開始,宋楠竹覺得溫迪斯和這個世界的大多數雌蟲並無區別...
哦,也不是沒有,溫迪斯的脾氣似乎要格外的壞些。
宋楠竹靠在椅背上放空自己,眼神怔怔地打量著桌面。
溫迪斯給他的那兩塊獸核,他出奇地並沒有放進木盒裡,只是任由它們靜悄悄地躺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
當然,為了防止觸手們趁自己不注意吞掉獸核,宋楠竹還是做了不少努力的。
他看著那兩塊湖藍色的獸核,用手指將它們推了推。
圓潤飽滿的獸核在受力之後微微向前一滾,恰好落入了宋楠竹的懷裡。
宋楠竹沉默地將懷裡的獸核撿起,這顆獸核的透明度很高,不用想,等級必然超過了普通的A級獸核。
光屏里的螢光透過獸核的折射,在宋楠竹的眼中投下一抹澄澈的藍色,這讓他想起了那個眸如深海的雌蟲。
他嘆了一口氣,將獸核輕輕放在一邊。
就在他的手要收回之際,尾指卻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的盒子,發出「喀拉」的一聲輕響。
他定眼看去,竟是前些日子溫迪斯送來的蛋糕盒子。
由於他近些天一直很忙,許多不怎麼影響居住舒適度的對象就沒來得及清理,這個盒子便是其中的漏網之魚。
溫迪斯似乎一直在用一種有些笨拙的方式,一點點的融入宋楠竹的生活,即使宋楠竹總是習慣在自己與他者的世界間架起一堵高牆。
其他窺見宋楠竹淡漠本性的傢伙,只會撇撇嘴,轉身離開。
而溫迪斯不一樣,溫迪斯在接近宋楠竹的這項嘗試中總是有些「愚蠢」的固執。
這堵牆既然破不開也爬不上的話,溫迪斯就會繞著它一直跑,一直跑...
即使他明知道這堵牆遙遠得沒有盡頭。
但他依舊有著絕佳的耐心,奔跑的同時,他還時不時會用一些漂亮的小石塊砸砸高牆,用這些傻乎乎的舉動提醒牆內的宋楠竹:他一直在。
宋楠竹自很久以前就習慣了自己待在牆內,他活得既清醒又迷茫。
在人類社會的宋楠竹沒有十歲以前的記憶,自他清醒的那刻起,父母似乎就對他懷著一種天然的愧疚,他幾乎是在他們全身心的「呵護「當中長大的。
不可以吃零食,因為那會讓宋楠竹的身體變得不健康。
不可以去外面和別人玩,因為調皮的孩子會推倒宋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