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近乎威脅的語氣,話里含義不言而喻,相比於路飲的面不改色,不遠處的談墨在等待中耐心消耗殆盡,扔掉雜誌從卡座上站起來,猶豫著想要上前。
傅南時用餘光去看談墨,又道:「他就在那裡。」
路飲的嘴角牽起,一個冷漠的笑意在他臉上快速浮現,他不受威脅:「你可以試試,現在就過去告訴他一切,不過傅總也有把柄在我手上。」
傅南時聽著他的話,臉上的情緒很難分辨。
路飲說:「江泊煙大概怎麼都猜不到,最好的朋友在論壇上發布了那些關於自己的帖子,以及,窺伺和騷擾他喜歡的那個人,還要偽裝成正人君子的形象。」
傅南時輕輕笑了出來:「所以?」
「沒什麼。」路飲朝他舉杯,將酒液一飲而盡,「只是想祝你們友誼長存。」
傅南時的臉上完全沒有表情時氣勢駭人,不過路飲並未受到影響,依舊遊刃有餘:「當然,談墨要是為了這件事生氣,我就只能用以身相許的方式安慰他,因為。」
在他的余光中,談墨已經大步朝著他們走來。
路飲轉動桌上已經飲空的酒杯,雖然在和傅南時說話,但他並未看著對方。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來往的人群,面露繾綣的懷念:「因為我根本離不開他。」
他的聲音輕飄飄地落入傅南時耳中,卻像彈、藥在他的耳邊轟然炸開。
傅南時臉上冷靜的面具在一瞬之間分崩離析。
這種情緒,比之前知道江泊煙那個蠢貨曾經追到過路飲時更難以忍受,他現在簡直就像吞吃了一隻蒼蠅那樣難受,盯著路飲的面龐死死咬住了牙齒。
「所以。」路飲問他,「你要試試嗎?」
傅南時的唇抿成一道平直的線,斂眉靠在清吧座位上。路飲越是用淡定的語氣和他說話,他的呼吸就愈加急促,眸色漆黑。
他們就這樣僵持對視,直到傅南時捕捉到余光中那個逐漸靠近的身影,這才有了下一步動作。
出於一種連他自己都難以解釋的、隱秘的心理,當著談墨的面,他將身體突然前傾,伸手去抓路飲搭在桌面的手背,在觸碰到他皮膚的剎那,一隻手穿過他的視野,握住路飲的手腕向後猛拉。
傅南時的動作撲空,不由定住冷笑。
「呦,聊什麼呢?」
談墨那漫不經心的聲音在路飲頭頂響起,他一手俯身撐住桌面,另一隻手穿過路飲前頸,搭在肩膀,以強硬的姿勢將他完全摟進自己懷裡。
第四十六章
路飲的身體被迫後仰,後背撞上談墨堅硬的胸膛。他被禁錮住上半身不能動彈,強硬的姿勢讓他覺得很不好受,不過微仰頭時能夠看清談墨嘴角一道淺淺的笑意,於是也就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