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幾秒:「我也沒有怪你。」
談墨聽上去睡得很熟,沒有任何回應,熄滅的手機屏幕映照出路飲沒什麼表情的側臉,他用手扶額,感慨自己也變得幼稚。
談墨的笑聲這時終於壓不住。
路飲握著手機的掌心用力,後知後覺自己中了這傢伙的圈套,根本只是在裝睡,順便和他裝可憐。
但他說出口的話不會改,再給他一次機會同樣也會這樣說。只是談墨很會抓他話里的漏洞:「剛才還罵我混蛋。」
路飲:「你想讓我翻舊帳?」
「別。」談墨立即求饒,嘴角露出渾不吝的笑,「別生氣,我只是忍不住,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路飲聽了就皺眉:「你把自己比成狗?」
他不太想聽談墨這樣比喻自己,但談墨明顯不介意這些說辭,甚至接道:「是啊,我就是路飲的小狗。」
這天徹底沒辦法再聊下去。
第二天他和談墨單獨行動,閒逛一圈附近的景點,周末兩天很快過去,從度假村回來後,路飲繼續公司學校兩頭跑。
期末考將至,江泊煙依舊毫無音訊,他像是憑空人間蒸發,那張請假單過期又延期,誰都不清楚他的傷勢究竟如何。不過冷處理確實有效果,時至今日,議論這段同性緋聞的聲音漸弱,路飲走在校園裡,也鮮少再遇到對他指點的同學。
江少峰那邊的動作迅速,他信守諾言,很快就有他的秘書聯繫路飲商議股權轉讓事宜。為了不讓宋海寧看出端倪,這事最後由談斯理派出信任的第三方出面為路飲處理,沈湛英也有參與其中。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之中,而被江少峰瞞在鼓裡的江泊煙,依舊處於水深火熱的境地。
消失的這段時間裡,他最初被父母強勢鎖在房間,隔絕和外界的一切聯繫,但他性格倔強,認準死理,學著絕食抗議後,已經接連送了兩回急救室。
兩方僵持,他餓得昏頭轉向時還不忘費勁推開餵到嘴邊的清粥,因此最先扛不住的是他媽媽趙思佩。趙思佩一哭,江泊煙岌岌可危的孝順心回籠,現在兩邊各退一步,趙思佩拿著江泊煙那隻被沒收的手機,進房間來還他。
江泊煙拿到手機,迫不及待將它充電開機。他在那邊低頭搗鼓的時候,趙思佩遲疑地問:「小煙,你怎麼就確定自己喜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