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路飲打電話的人是江稚余,看到新聞急匆匆地過來詢問情況,路飲和他報平安,注意到談墨朝他投來的目光,抬頭跟他對視一眼。
他忽然一愣,連回話的速度都慢了半拍,掛斷電話後朝談墨做了個「過來」的手勢。等談墨走近的時候他抬手落在他鎖骨處,指腹摩挲那塊被他咬紅的皮膚。
「我乾的?」
談墨笑:「不然還能有誰?」
那道痕跡被他咬得很深,是深紅色,短期內大概不會消失,形容成印章或許更加合適,明晃晃掛在談墨鎖骨處。
路飲不記得自己對談墨這樣做過,腦海里關於車上的混亂記憶始終覆上了一層紗,模糊到讓他無法回憶起全貌,但皮膚上依舊殘留談墨滾燙的體溫,也能清晰想起當他的掌心覆上自己的時刻。
他問談墨:「痛嗎?」
談墨皮糙肉厚壓根不會有多少痛感,但不妨礙他對路飲說「痛死了,簡直比暴龍還會咬人」這樣揶揄的話。在確認路飲沒事後,他混蛋的本性又暴露無疑,壞笑時露出兩顆明顯的犬齒,讓路飲撇過頭去不太想看他,所以乾脆閉上了眼睛。
他闔上雙眼,在一片黑暗中,感覺談墨的呼吸近在咫尺。幾秒後,床沿因為重力陷下,路飲睜眼,見談墨半跪在了他的床上。
談墨湊近了問他:「剛才讓我幫你的事,還記得嗎?」
路飲說記得,談墨臉上的笑意更濃:「叫得非常好聽。」
「是麼。」路飲面不改色。
「最喜歡你叫我名字的時候。」談墨身體前傾,雙手撐在路飲兩側,病房開了足量暖氣,他把衣袖捲起,露出結實的小臂肌肉,看上去很有力量感。
剛才他就用這雙手摟住路飲的腰部,以充滿保護和占有欲的姿勢將他帶離酒店,但此刻,上面殘留幾道淺淡的抓痕,還有路飲的指腹用力按壓皮膚留下的痕跡。
所有一切都在昭示著車內的激烈,路飲冷靜地看了一會,抓起床頭柜上的水杯。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壓下那股口乾舌燥的難耐感,他潤了潤唇,朝談墨勾手,說:「再靠近點。」
談墨下意識低頭,下一秒,路飲的唇印上了他脖頸間的那道咬痕,他就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垂眸愣在了原地。
路飲的唇瓣不像剛才那樣火熱,和談墨此刻的體溫形成極致的反差。動作暫停了幾秒後他抬頭,望著談墨勾起了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慢條斯理地替他系上襯衣的紐扣,指尖偶爾擦過他胸前的皮膚。
談墨垂下眼眸,這個角度能夠讓他從上往下看到路飲微顫的雙睫,睫毛長又濃密,像兩把刷,眼睛是路飲身上最漂亮的器官,談墨從小就知道這一點。
他屏息不再說話,直到路飲給他系上最後一顆紐扣。
他的指腹摩領口紐扣的花紋,問路飲:「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