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就很有醉鬼風範了,鍾雨仙笑著按下他的手:「對,你說的都對。」
不要試圖跟醉鬼講道理,他說什麼都順著他就是了。
更何況,看著蘇南禪此刻面泛桃花,眼波迷濛的模樣,他也想不出道理可講。
「鍾雨仙。」被按下的手突然躥起揪住鍾雨仙的衣袖,蘇南禪意識迷糊,某個問題倒是如水落石出一般漸漸清晰,「有件事想問你很久了……」
「你問。」
鍾雨仙騰出一隻手拿酒壺,蘇南禪掙扎了一把,沒抵過他的力氣,倒是頭重腳輕地栽到他掌心,半張臉都窩了進去。
他臉上熱辣辣的,正好借鍾雨仙冰涼的手降溫,口齒略顯含糊:「那個……孟非常,跟明天瀾認識的孟十分……有什麼關係嗎?」
他好奇這個問題已經有一段時日了。
孟非常與孟十分長得一模一樣,性格也頗相似,都是那種靠譜中透著不靠譜的人,轉世都沒有這麼像的,畢竟明天瀾轉生的每一世都跟他並不相像。
可如果不是轉世,又會是什麼呢?巧合嗎?
鍾雨仙臉上笑意一淡,垂眸將自己的酒杯斟滿:「孟十分是不存在的人。」
蘇南禪瞪大眼:「不存在的人?可他明明……」
「你只在明天瀾的夢裡見過他,不是嗎?他自稱明天瀾奶媽的兒子,和明天瀾算是朋友,可明天瀾……沒有朋友,他的奶媽在他滿周歲後,就跟其他皇子的一起被賜死了。」
鍾雨仙說得輕描淡寫,實際上一提起明天瀾,那些自以為被遺忘的歲月就會洶湧而來,如同被風吹開的書頁,一幕幕殘酷冰冷還淌著血。
可是蘇南禪好奇,他便繼續道:「明天瀾人生中唯一一場美夢是你給他的,所以夢中許多人和事都與你有關。雖然你和孟兄不算熟識,但你似乎很喜……咳,很欣賞他的性子,所以無意識中捏造了一個『孟十分』,讓他當了那個孤零零的皇子的朋友,還給了他一個不得不存在的理由。」
所以孟十分是不存在的人,他也勸不了攔不住夢裡差點兒發瘋的明天瀾。
「原來如此……」蘇南禪喃喃道,「難怪他叫孟十分。除了與孟非常的名字對應之外,還……」
暗合了「夢醒時分」的諧音。
這是潛意識的提醒吧?肯定是吧?
嗯,是他蘇南禪的潛意識幹得出來的事。
蘇南禪嘆了口氣,不禁為明天瀾生出一丁點兒的心疼,正抬頭想跟鍾雨仙感嘆一句明皇真不容易,就見他一杯接一杯喝酒,面上雖然不顯,周身低落的氣場卻把「我不高興」四個字刻在了臉上。
他不高興了?
是因為想起了明天瀾的經歷嗎?
蘇南禪醉得有些迷糊,把本性給醉出來了,捉著鍾雨仙的手摸摸索索走到他身邊,一張手臂,圈住了他的肩膀,額頭撞在他頸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