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碧波萬頃,浩浩蕩蕩落下一片身著薑黃色長衫的人,前前後後竟有百人之多,恍如天人從天而降。
從來武道大會都是在勝者的場次舉行。
沈懷霜與掌門一行人抬頭作揖,行了一禮。
黃山派眾人臉色大都不太好看,回禮都是淡淡,上了座都不喝茶,摸著桌子只看手上有無灰塵。
沈懷霜一眼不發地看著。
與崐侖送掌門並列的座上,黃山朱掌門的位置是空的,陳堂主代為掌門,卻已有事為由。
宋仁心盯著那張空凳子,極靠前的座位則坐著一個大弟子。
宋仁心摸著鬍子故意朝那名弟子問:「朱掌門前去雲遊,怎還不回來?」
眾弟子之首,陳如陽面色鐵青,重重放下茶盞道:「掌門已雲遊多年,前輩何必次次都問?」
「我記性不好,這不就需要你年年輸了來這裡提醒我。」宋仁心嘿嘿一笑,面色卻正經,「有長輩在,禮數總周全些。」
陳如陽氣堵,鐵著臉接話:「莫非看來外界說長老的傳聞不假……垂垂老矣,忘性甚大。」
劍宗長老盯著陳如陽背上那把長劍,大聲失憶地「啊」了聲,隨後,一聲斯,長吁短嘆:「這位是?」
他好像才看見座位上有這麼一個大活人。
陳如陽在弟子中威望甚高,面容生得俊秀,如今話被打斷,又全然被蔑視。
他額角一挑,微微抽動著。
劍宗長老宋劍心說著便笑起。他精神矍鑠,面泛紅光,兩鬢銀絲黑絲分明,背上長劍被黑布包著。
「老夫當年名震江湖的時候,你爹都還在玩木頭劍,如今長你都在江湖上混跡這些年了,若不能為人所稱道,老夫自然記不得你是哪號人物。」
陳如陽面色更黑。
宋掌門朝下看了一圈,看幾位師弟皮夠了,才接過話茬,打了圓場:「只等陳堂主來了。」
話音落下,又半盞茶時間,對面代為掌事的陳堂主才姍姍來遲。
他打著一把扇子,腰間配飾左右晃動,與掌門寒暄一番,直接上了座。
台上,從看台下遙遙望去,兩派弟子入場。
鴉青色與薑黃色兩隊顏色鮮明,偌大一個武場,從崐侖的山林一路伸展至武場,約莫有二十里的路程,背上繫著紅繩的黑豹抬起前腳。
紅繩即如封印,解下紅繩,這隻黑豹會變成三人高的凶獸。
同時解下紅繩和繫繩的人才是榜首。
黑豹未松繩時,身形有兩人之大,牙齒尖銳,雙目如半個人頭般大小,瞳孔豎起。低吼聲如咆哮,二十里可聞。
往常奪魁的規則大地如此,只是今年格外好玩些,場內均呈現人聲鼎沸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