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吼聲二十里可聞。
目光如矩,金黃色瞳孔如半人般大小,它朝弟子低吼,吼聲如爆裂,掀起風浪,不少人雞皮疙瘩一身,顫顫巍巍拿不動劍。
這才是本場最妙之處。
金丹前修士與高品級的靈獸周旋,後者能把前者拖都拖死。
靈犬雪絨一入武場,左撲右閃,欺近黑豹身側,逼至角落,呲牙,與黑豹對視,身量微微發抖。
修仙界也沿襲自然界的壓制,靈犬感到恐懼是意料之中的事。
靈獸之前,鍾煜載著雄厚的靈氣,化身一道黑影,轉眼駛入場中。
氣宗長老眼神變得憐愛,大有欣賞之態。
鍾煜任憑那隻黑豹在場上亂竄,黑豹要躍過一個五人圍成的圍牆,他屏息,從地上跳躍起,踩上了牆頭。
半空中,少年衣帶飄蕩,馬尾揚起,他側身從箭囊取出一隻箭,一眼眯起,目光鋒利如刃。
弓箭拉滿如滿月。
長箭搭載,離弦時,割裂風聲,一切似乎靜止了。
日光照落在鍾煜身上,黑衣震盪,如半身鍍了層金光。
在黑豹躍至最高點的剎那,箭鏃追著那段紅色的綢帶,帶著強勁的力度,穿透紅帶。紅絲帶當場斷開,遠遠往武場的牆上飛去。
呼嘯聲中,氣宗長老朝沈懷霜回首,激動問:「怎麼,可是你一手帶出來的?」
沈懷霜臉上保持著淡淡的笑,微微一搖頭:「憑他自己。」
台下,鍾煜御劍逐紅綢而去。
他駕馭著自己的平生劍,化成黑光,遙遙在天際馳過,解下牆上紅帶,忽聽場上一陣驚呼。
他低頭看去。
陳如陽舉劍,不過站在黑豹一丈的距離,手中長劍滴血,血跡在地上蜿蜒一片。
黑豹趴在場地上,咆哮一聲,聲音藏著痛惜和慍怒,後腿竟是被劍尖捅穿。
陳堂主持扇敲了敲桌子,朝三位長老和掌門,展扇遮面,致歉道:「刀劍無眼,我替如陽賠罪。」
宋掌門:「刀劍無眼?」
他意指的陳如陽的刀刃。靈獸不會無命傷人,上場的兵器刀刃只為助戰,不曾開鋒。
宋掌門終於聽不下去了,冷道:「兩派年年論劍,目的無非切磋。如此勝負必爭,便是違了我與黃山掌門的初衷。」
「掌門已雲遊多年,現在黃山上下均由我打點,若是真的讓掌門知道,他定然也會感到欣慰。」陳堂主搖了搖扇子,目光望幕布上一掠,「諸位請看吧。」
場面已見混亂。
陳如陽揮劍,這一劍去向在斷足黑豹的脖頸,另兩隻黑豹伏底身軀,呲牙爆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