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煜又道:「夜深露重,靠過來些。」
聲音低沉,和緩,像泠泠的七弦彈奏過。
在那樣的氛圍之下,沈懷霜安靜地伏在黑衣上,烏黑的髮絲鋪展在腰側,卸下了所有的防備、戒心。
沈懷霜睡著了。
不再是劍道宗師,不再是誰的師尊。
只是一個叫沈懷霜的人。
鍾煜仰躺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側頭看去。
望過去的剎那,心就像一顆春天的種子,觸及了春雨,砰地一聲破土,在他心口有力地跳動,還微微有些快,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要臉紅。
夜風吹過,一縷髮絲覆在了沈懷霜的臉頰上。
在伸手觸及前,鍾煜平躺了回去,枕著自己的胳膊,看著天邊的明月,放緩了自己的心跳。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撥開了沈懷霜的頭髮。
一下不夠。
於是,又撥了一下。
第62章 他獨一無二的神明
草葉翻動,鍾煜好幾次睜眼就看到沈懷霜在他身側不遠的地方,呼吸平穩,那張面龐上卸下了所有的負擔,只是單純地入了夢。
鍾煜的夢境睡睡醒醒。
現實與夢境重合,他竟很大膽地夢見了自己把沈懷霜抱在了懷裡,他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抬手,用指節細細拂過沈懷霜的面頰。
沈懷霜眼底倒映著他的模樣,薄唇微抿,淡淡笑了。
鍾煜膽子也大了起來,不想醒了,應道:「沈懷霜。」
沈懷霜神情有些怔愣,但只是短暫的怔愣,他被弄得有些無奈,竟失語般笑了笑:「你好好說話。」
鍾煜抱著沈懷霜,翻轉在草地上,摟著懷裡的人。
沈懷霜被他護在懷裡,那張清俊的面龐上沾了草木,卻有些縱容意味在,笑時琅琅,如玉樹瓊花開遍。
鍾煜欺身上前,觸過沈懷霜的面龐,指節落在他唇角上。那一下抹過去,觸感如他所想。
軟柔,如春日枝頭的玉蘭。
他壓抑著積蓄在心中的心事,低聲問道:「我吻你,好麼?」
鍾煜覺得自己像喝了壇烈酒,頭腦幾乎無法思考。
唇畔相觸的時候,一瞬間如同不能呼吸,強烈的衝擊感湧上來,他心中軟地一塌糊塗,本來充斥著侵略感、強占性的吻,漸漸變得緩慢、溫柔。
可片刻之後,那種強烈的後勁涌了上來,讓他忍不住、也受不了,像上癮了一樣地吻了下去。
這一回,他就沒再忍了。
侵占、攻城略地,哪怕對方被他吻得悶哼,偏過頭,那件天青色衣衫在他掌下都揉皺了,他托起身下人的腰,像擷取下灌木叢上的漿果,咬破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