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句客氣話,因為冷清風本來就在發呆。
他挪動眼睛,就看見陸耀焱站在離自己三步遠的距離,面帶戒備的看著他。
見他有反應,陸耀焱眨著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見的紅腫眼睛信誓旦旦道:「你現在武功用不了了,但我有辦法讓你恢復。」
好似他篤定這樣就會讓冷清風動心。
冷清風想起段枕歌說過的話,興致缺缺的閉上眼睛。
他知道陸耀焱在圖謀什麼,但他是不會背叛段枕歌的。他有回天丹,自己也有。
陸耀焱將他這態度誤認為是消極,糾結了片刻,終於湊過來,試圖對冷清風這個間接的殺人兇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是太子殿下的御影,應該察覺到他夥同外敵吧?現在父親的舊部——已經死了,知道他夥同外敵的只有我們二人了!我一定要回流月揭發他的陰謀,你想不想跟我一起?」
冷清風睜開眼睛,「你拉上我一起,只是因為你自己根本沒辦法逃出去吧。」
「……是!」陸耀焱咬牙,「但你也是很重要的證人!我知道讓你背叛主人是很難的事情——可現在太子殿下走上了錯路,他還有機會回頭。我不能看著大衍覆滅!」
「那你說,主人貴為大衍的太子,大衍覆滅,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這——」
陸耀焱卡殼了。
冷清風道:「你想說服我,就找個好點的理由。」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即使拒絕陸耀焱,對方還會繼續糾纏,甚至開出一些他根本不在乎的豐厚條件。冷清風乾脆將這個皮球踢給他,讓他在給出一個合理答案前徹底閉嘴。
這也是冷清風疑惑的點——段枕歌究竟為什麼要刻意和烏力提金聯手抓住陸耀焱,就為了逼陸侯出現?可段枕歌和陸侯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他?
冷清風想不明白,乾脆把這個問題交給陸耀焱。
反正他們有很多時間。
第二日,烏力提金手下兩個侍衛來了。
他們命人吊起陸耀焱,用鞭子將他狠狠打了一頓——並不是為了逼問什麼,只是單純打他泄憤。
他是陸侯的獨子,是北地仇人的兒子,北地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冷清風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陸耀焱似乎還沉浸在那一千人因他而死的悲痛之中,又或許他不想在冷清風面前丟臉,所以一開始沒什麼反應,只低著頭默默忍痛。
北地人嫌他無聊,打累了,將注意力轉移到冷清風身上——「這不是那刮妲的小狗嗎?怎麼淪落到這兒了?」
冷清風對他們這樣稱呼段枕歌十分不喜,但人在屋檐下,他只是皺了皺眉,沒有打算口出狂言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