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被梗住了,也真的是後知後覺對自己的答卷產生了懷疑,曲游低下頭,聲音也緩緩低了下去, “並不是的,假如有一隻飛鳥恰巧銜起了這朵花,那麼她是不是也可以擁有飛行的天分?”
“什麼意思?”
蹙起了繁密清絕的遠山眉,似是不太理解這一段話,曲淺魚道: “離開了紮根的土地,等待花朵的就是死亡,而且無論如何,飛鳥才是那個主體,又如何能說是花朵擁有了飛行的天分?”
“因為,假若在花朵的視角,一直渴望飛行的她終於有朝一日能夠俯瞰世界,她又為何不能是那個駕駛者呢?”
第三道聲音陡然插入了她們爭論的話題,兩人齊齊回頭看去,只見拿著書卷懶懶散散走出來的聞人祺,她仍然一身張揚紅衣,明麗艷絕的容貌足已吸引任何一個人的注意力。
有些遲疑地行了個禮,聽聞人祺的話,似乎是已經在這裡聽她們討論許久了,曲游尷尬地笑了笑,道: “公主怎麼在這裡?”
“聽你們聊得有趣,便駐足看了看。”
“有趣?”
自兩個人的氛圍被打破以後,面色就微不可查地變得冷凝起來,曲淺魚輕輕擰著眉,淡聲道: “看來公主與七弟的想法不謀而合,是我過於計較現實了。”
怎麼這句話聽起來陰陽怪氣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曲淺魚好像不怎麼開心,但算得上情商谷底,曲游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和七公主拂了她的面子,便笑著改口道: “沒有沒有,二姐的想法也是對的,生活就是現實嘛,總不能靠浪漫主義過一生。”
“浪漫主義?”
本就不放鬆的眉蹙得更緊了,尤其在發現聞人祺無師自通一般明白了這個從未聽過的詞語的意思後,曲淺魚覺得心裡那塊堵著的地方更為呼吸困難,嗓音也緩緩沉了下去, “公主聽過這個詞?”
作為現代人,當然明白“浪漫主義”的意思,不過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古代是沒有這個詞的,聞人祺看了一眼略顯驚慌的曲游,又很是淡定地看向曲淺魚,笑著說: “嗯,在一些描寫番邦的書籍里看到過,浪漫主義是指較為理想或者說脫離現實的重主觀性,自我想像與自我情感的描寫風格,外邦經常使用這個詞。”
心裡鬆了口氣,曲游在發現話語漏洞的下一秒就緊張得呼吸都放輕一些,畢竟曲淺魚這人真的很聰明,而現在的自己,還並不想掉。
心情似乎很差勁,卻因為良好的表情管理顯得仍然像是平常那副古井無波的臭臉,曲淺魚點點頭,本想追根究底去問是哪一本書,自己博覽群書怎麼會沒有看過,卻在發現兩人很是明顯的眼神交流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知識面太窄了,多謝公主告知。”
“怎麼會呢,曲夫子可是我努力的方向,我只是愛看些奇奇怪怪的書罷了,算不得什麼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