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拿雲先怒了:「你竟敢直呼主上名諱!」
虹勝焰也怒了:「你閉嘴!你算什麼東西,不過一條狗,也配和我說話!」
「你——」
楚澤鶴看虹勝焰猙獰著憤怒的樣子,突然心頭湧上一股熟悉感。
虹勝焰第一次情緒如此失控,將鎖鏈扯得鏗鏘作響,似乎毫不關心皮肉撕裂流出的鮮血,怒道:「你說話啊,楚澤鶴!江湖事江湖了,有種就親手來報復我,何必說什麼假惺惺的公道!難道你也幻想你這樣的人能高坐明台,做個人人稱道的偽君子?」
在虹勝焰的怒吼中,楚澤鶴意外的平靜了下來。
他明白那種熟悉感是什麼了——是,母親死後那幾年,他也以逼瘋所有人為樂趣,看到有人和自己一樣痛苦就會詭異的開心起來。
只是,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所有人對他都是恐懼與臣服。他才明白,原來別人不是不介意他的行為,只是他們看得到大局,看得到他冥教教主的身份背後代表著什麼。
他逼瘋不了任何人,只會傷害自己。
虹勝焰,只是比他更加極端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方便了。
楚澤鶴鳳眸閉了閉,壓下嘴角的冷笑,面無表情對虹勝焰說:「本座沒有時間陪你玩遊戲,虹勝焰。遊戲結束了,你輸了,僅此而已。」
他話音一落,虹勝焰仿佛被針刺了一般,不可置信,全身一抖。
是,他輸了,輸得很徹底。
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要求楚澤鶴正視呢?
楚澤鶴漠然說:「你以為自己聰明,其實你背後還有無數雙手在算計你。你以為自己是棋手,其實,你也在這棋局之中。」
虹勝焰愣了,不甘心的一笑,「啊?你說皇帝和太子?那些我可管不著,我——」
「你知道我母親身死的真相,你可知道,我母親是什麼人?」楚澤鶴打斷他的話,淡淡的問。
虹勝焰眨了眨眼睛,神情已經有些動搖:「是什麼人?」
楚澤鶴垂眸,表情猶豫一瞬,接著說起姚雪的身世。
姚雪,是前太后的侄女,當今皇帝的表妹。與如今的皇后,亦是可以姐妹相稱的。
當年牧風帝還是太子的時候,皇后和姚雪,就是太子妃的唯二人選遇隰。只是那時姚雪和楚如泉互生情愫,牧風帝便娶了如今的皇后做太子妃。
這也正是為何,冥教能在教主夫人的引薦下與朝廷互通消息,互相幫襯。而在教主夫人死後,牧風帝與楚如泉便斷了聯繫。
殺了教主夫人的,是三個江湖人。楚澤鶴那年七歲,獨自一人下山去玩,遇見這三人,他居然好心的將人帶進了冥教密林,避開眾人從小道直達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