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啟山沉默良久,垂眸抱住她,愧疚似的嘆息:「好。我答應你。」
原來他真的找過別的女人麼……仔細想想, 相處以來,其實他從未刻意隱瞞過本性, 只是慣會哄著她沉淪情'欲, 忘乎所以而已。
傅真看了眼深藍色的天幕,只覺得暗紅塵霎時雪亮,熱春光一陣冰涼。
雖然諺語都講「清白人會算糊塗帳」, 但傅真捨不得他。
她永遠記得, 那個走投無路的雪夜, 晏啟山沒有揭穿她拙劣的接近和試探, 親手為她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門。
三里屯的霓虹宛若無數條發光的彩鯉, 湧向這方半明半昧、金粉撲鼻的的角落。
以她自己的家世、能力和實力, 下輩子也住不了這北京市中心的三進四合院。
更何況, 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錯過便是一生追悔。
他要找別人她也認了, 別讓她親眼看見就好。
「三哥,你能不能只喜歡我?」
傅真濕了眼角,冷靜地看著他。她知道這是個很天真的問題,也沒抱什麼希望,就是不甘心罷了。
「這麼不自信?」
晏啟山低笑了聲,按著她的腰窩,暗示性極強地往家里走,「待會兒自己好好體會。」
那晚,他們在黑暗裡一遍遍互相索取,洶湧又熱烈,近乎粗暴,但不發出聲音。
忽生忽死之際,晏啟山低喘著抱緊她,「我愛你,死了也願意。」
傅真悵然若失,抓著他脊背哭著纏著不讓起身。仿佛只有這樣,他們才是真實存在著的。
之後,傅真再也沒有看到、或過聽到晏啟山單獨和其他女人有點什麼。
但那個妖嬈恣意、長得很像金敏喜的女秘書「林林」最終也沒有離職,無名指上還多了枚碩大的水滴形鑽戒。
不過,她很快就跟了晏啟山房地產上的合作夥伴,年紀挺大的那種。
耀萊地產隨即順利拿下上海西郊那塊地皮。
在他們那個利鎖名韁、錢權通神的圈子裡,男女之間的情愛只是習以為常的交易和手段。
傅真恍若大夢初醒。
但她已無可回頭,只能選擇繼續走下去。正所謂,日子照舊,自斟自酌自消愁。
那陣子,寶珠覺察她心情陰鬱,趕在黃金周的尾聲約去懷柔玩了兩天。
在京郊綠意盎然的小山村里,她倆一起踩了水,看了貓和樹,爬了一小段長城,坐了晏啟山童年回憶中的露天纜車和滑道,還在深藍色的星空下,放了煙火,喝了鮮啤,吃了美味的烤虹鱒、烤羊眼睛、烤全羊和栗子蛋糕。
都是些很平常的快樂,但她已經很久沒感受過了。
回城的路上,寶珠問她,是不是和他吵架了?傅真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只是怨他五一還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