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不像女朋友,像金絲雀。
外面雨聲滴答滴答很有節奏感,屋內也一樣水聲一片,夾雜著喑啞悶哼和呢喃。
晏啟山親吻著傅真,慫腰溫柔地叫著老婆。
他知道她想要什麼,現在都學會了用「老婆」 來哄人開心。起初她聽了確實心花怒放,可這會兒聽了只覺得心裡一片冰涼。
看著他俊美陰鬱的臉龐,傅真萬般情緒湧上心頭——
晏啟山倒是有幾分像張學良,可她不能做趙四小姐。
因為從懂事起,她對自己的期許就是成為獨立而自由的女性,有自己的事業,定居國外,週遊世界。
能遇到晏啟山真的很這輩子最刻骨銘心的事。只可惜他也不能一直陪著她,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他們終有一天會南轅北轍。
她都打聽過了,他大哥二哥不成器,五毒俱全小老婆一堆,充其量掛虛職坐享其成。他家怕老爺子人走茶涼,這才認接回北京,培養他挑重擔。
傅真伸手撫摸他清癯的臉頰,初見時那麼淵渟岳峙、光風霽月,如今肉眼可見地憔悴了。
晏啟山不滿地聳了聳,提醒她:「老婆,辦事情要專心。」
傅真劇烈地顫抖起來,慌忙撓他背溝:「不許亂叫,我又不是真的你老婆。」
晏啟山撥開她凌亂的髮絲,粗喘著親吻她:「老婆,你都答應過了,你已經是我老婆了。」
傅真不滿地哼哼唧唧:「這位先生,你有證件嗎?就敢冒充我老公。」
對於她的反應,晏啟山得意極了,輕笑說:「都叫老公了,那我對你得賣力點……」
漸漸的,他倆都不說話了。水聲極有規律的叩響玻璃雨幕,弄得整個房間水聲蕩漾。
結束後,已經臨近十點。外面依然下著濛濛細雨,天還是陰沉沉的。傅真消耗太多體力,肚子很餓,坐在窗邊就著冰凍的果啤吃外送到家的披薩和雜醬面。
晏啟山打開半扇窗,就著涼絲絲的雨霧和清風,在昏暗的光線點了支大衛杜夫。
腳下是車水馬龍的城市,指間淡青色煙霧不時飄出,映得他靜穆的側影越發朦朧。
傅真吃不完那麼多食物,想問他吃不吃披薩,但連叫幾聲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任何反應。
她沒有繼續催問,把披薩拿到廚房放微波爐里熱了熱,順便給他拿了冰博克瓶牛奶。
趿拉著白玫瑰綢緞拖鞋回來時,晏啟山忽然撳滅菸蒂,轉身猛地樓住她,「真真,等奧運會結束後,我們就去國外註冊好不好?」
傅真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回抱住他。
雖然他語氣欣喜,但她看見雨水橫流的玻璃窗上有雙憂鬱灰色眼眸,仿佛裝進了整個世界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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