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哭得昏天暗地,後知後覺才發現季庭宗居然抱她親她,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之前三哥那麼生氣那些愛馬仕橘彩星光味的進口紅柚,她還賭氣騙他說收了季庭宗送的香水。他該有多傷心。
只要空下來,她就一直想打電話,想飛回去告訴他:三哥我沒有收香水,我只愛你。
然而,她不能這麼做。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家倒台,他跌落塵土,淪為任人欺凌呵斥的打工仔——她知道打工是怎樣的滋味。
他那樣俊美高遠,永志不落俗的人,應該永遠站在金字塔尖,一生璀璨圓滿。
隔是身如夢,頻來不為名。①
在巴黎泡沫般的霓虹燈影里,她恍然間看見菩薩低眉,金剛怒目②:
人間四百八十病,從顛倒起,從業緣現,從渴愛生。③
是身為災,須夷變滅,離我我所。④
她想,這庸常的一生,和他一起飛蛾撲火過,將會是唯一一件值得稱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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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落日的餘暉,透過玻璃櫥窗,斜斜地照進咖啡館。
強迫自己機械、套路化地寫完稿子後,傅真無處可去,枯坐良久,咖啡都冷掉了。
「真真,怎麼不等我來接你?」季庭宗踏著滿地金光走進來。步履沉穩,樣貌堂堂,一聲行頭和氣度都像極了周潤發版的許文強。
不論她在哪,季庭宗總是能精準地找到她。
傅真本來就怕他,眼下這半挑明但沒有完全挑明的狀況下,她實在有些應付不來。
她往牆邊里縮了縮,淡淡地拒絕到:「不用麻煩。我自己一個人習慣了。」
但季庭宗何等人物,直接貼著她坐,把她逼到角落裡,就和抱著她沒區別。
不過,雖然行動上霸道,可他說話的語氣和笑容卻相當隨和:「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中餐館,鮑魚花膠雞燉得很好味。」
儘管如此,季庭宗就是莫名地讓傅真覺得可怕。
傅真只想逃離這種逼仄的狀態,於是趕緊點頭同意:「離這裡遠嗎?不遠的話,我們走路過去吧。」
坐車過去,他又要在司機眼皮底下拉她手,還理直氣壯行吻手禮。她真的很怕。
然而,傅真還是低估了他的手段。
被迫吃完奢華得有些過頭的粵菜大餐後,季庭宗強勢拉她上車,不但把她送到了家門口,還趁她不備,擠開門直接登堂入室了!
「你要和咖啡嗎?」傅真打定主意喝完咖啡,就堅決「送」他出去。
季庭宗隨和地笑著,點點頭:「晏啟山那傢伙老在我面前炫耀,我確實一直嘗嘗你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