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了。
宴之峋閉上眼睛,可視覺一受阻,她就從他腦海里冒出來。
直到他洗完澡躺回去,她的存在感還是有增無減。
漸漸的,他看得有些膩了,第一次意識到曾讓他著迷的那張乾乾淨淨的臉,原來這麼寡淡無味,唇色也是,當真一點血色沒有,眼下的青黑倒成了她臉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應該還瘦了不少,寬大的衣服罩著,空空蕩蕩的,像皮包骨外繞著一陣風。
看樣子這些年她過得不怎麼樣。
他其實俗不可耐,和網上絕大多數慘遭另一半傷害拋棄的人一樣,知道對方過得不好,他心裡就能痛快許多,那口卡在嗓子眼的濁氣也終於吐了出去。
幾乎在同時,手機響了聲。
如果是四樓那位發來的,他堅決不回——
結果是周程修。
周程修:【現在有空不?聊會天。】
不等對方回復,他撥來語音通話。
宴之峋罕見地傾訴欲爆棚,直截了當地摁下同意鍵,可一接起,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最後是周程修先打開的話題,「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
周程修藏不住事,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在電話里將自己在飯桌上遺忘的消息告訴宴之峋:「前不久一次聚餐上,你沒來,李芮彤來了,她聊起言笑。」
宴之峋想喊停,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只能由著他繼續往下說:「說言笑一直在寫小說,好像寫了三年吧,簽的就是李芮彤在的那個公司……我當時聽到都愣住了,她當初不是好不容易進了她心心念念的億界當策劃,怎麼就辭職寫小說了,大學也沒見她有這方面的興趣啊?」
宴之峋終於找回自己聲音,聽著有些嘶啞: 「我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她在寫小說。」
他不想知道,現在也知道了,四樓就住著一個寫小說的,除了言笑還能有誰?
周程修難掩詫異,「不是,你怎麼知道?」
宴之峋捏捏隱隱作痛的眉心,「我見到她了。」
「吃飯的時候,你不還說分手後你倆就沒見過面嗎?」
「吃完飯見到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