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邊啃邊在腦海里倒帶剛才那曖昧的一幕,他不可能像他說的那麼磊落,敢問這世上誰用嘴巴替別人擦眼淚時,還會痴迷地閉上眼睛?
「你剛才絕對是想親我。」她眯著眼睛下了定論。
宴之峋頓了頓,不答反問:「我腦子不清醒嗎?」
言笑沒立刻接話。
無聲涌動的暗潮里,她拋下雞爪,扭頭看向一旁的水箱,光線還是那麼幽暗,裡面的生物還在擺動尾巴,來回穿梭,都說金魚會吐泡泡,可她為什麼沒有一次捕捉到?
走神的間隙,宴之峋自問自答:「我現在腦子還很清醒。」
言笑慢騰騰抽回的目光在半空拐了九十度,不偏不倚地落到他臉上,隨後哦了聲,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也就是說不清醒的時候,就想親我了?」
宴之峋閉上了嘴,跟她說理本來就行不通,更何況他現在沒什麼理。
言笑沒心沒肺地笑了兩聲,把手邊的易拉罐酒瓶遞過去,「酒壯慫人膽。」
她大大方方地撅起嘴,「來吧,小狗蛋,我給你親。」
「……」
「說了沒想親你。」他就把話撂這,「我再不清醒,也不打算親你。」
今晚宴臨樾告訴自己的那番話,確實讓他的內心受到強烈的衝擊,說沒有一絲一毫動搖是假的,可這和喜歡、愛又是兩碼事,他絕對不會因一時的心動給了欲望發泄放縱的權利,哪怕只是簡簡單單的擁抱、親吻。
至於剛才那個吻,不能作數,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失誤。
言笑怕再逗下去他要哭,於是單方面結束了這個話題,收緊手指,將易拉罐捏得咔咔響。
顯然裡面早就沒了酒。
宴之峋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剛才沒有上她的當接了這酒,給她可以戲耍自己的機會。
半分鐘後,言笑單手拉開第三瓶易拉罐吊環,然後將話題繞回去:「你說帶我逃是什麼意思?你想跟我重歸於好、再續前緣?」
還是單純想帶她逃離這個地方?
如果是後者,她覺得宴之峋說了個笑話,先不提他倆現在這尷尬的身份,這話本身就是不現實的。
人是逃不出一段能把人心肺子捅穿的傷人戲碼的,就算能短暫地逃離,它們也會在宿命論和因果論的雙重作用下,快進到未來與她相見。
宴之峋讓她思緒別發散得太遠,「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