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峋的大腦暫時還是沒有接受身體做出來的荒唐事,導致這幾天一從別人那聽到和言笑有關的事,就能瞬間做出應激反應,先是僵硬兩三秒,然後別開臉,不去看挑起話題那方。
「有嗎?」應完這沒什麼說服力的一句,他才將視線轉回去。
言出點頭,隨後天真無邪地來了句:「過年前一天晚上,哭哭是不是在和狗蛋一起睡覺覺?」
宴之峋大腦直接宕機,一聲「你怎麼知道」險些脫口而出,他臉上的肌肉僵硬得可怕,好半會才說:「這怎麼可能呢?」
心虛得過分,連平時不會用的語氣助詞都用上了。
「可是過年那天早上,我去樓上找狗蛋,門口有哭哭的鞋子。」不知道想到什麼,言出突然捂著嘴,笑彎了眼睛,「不過外婆不知道哦,因為出出把鞋子藏起來了。」
宴之峋第一次百分百真心實意地投去「幹得漂亮」的眼神,言出更開心了,繼續說:「後來出出把鞋子還給哭哭,哭哭讓出出別把這事告訴外婆,出出答應了。」
宴之峋想給言笑也來句幹得漂亮。
唇角剛抬起,就聽見小傢伙睜著寫滿好奇的大眼睛問:「狗蛋,你和哭哭有什麼事是外婆不能知道的嗎?」
宴之峋心說,按理來說,這事你也不能知道。
他暗暗吸了口氣,「沒有這回事。」
這話題不了了之。
高家一家上周末搬到新的自建房去了,房子更大,地段卻更偏僻,即便有導航指路,宴之峋還是多繞了幾圈,路上遇到一對父子,兒子騎在父親的肩膀上,被逗得哈哈大笑。
宴之峋下意識看向言出,發現他正一瞬不停地盯住他們看,連背影也沒放過,「言出。」
小傢伙腦袋轉了回去,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摘下,妹妹頭被風吹得亂蓬蓬的。
「你想玩嗎?」宴之峋問。
言出毫不猶豫地點頭,宴之峋半蹲在地上,拿背對向他。
沒撐過十分鐘,頭頂傳來言出的聲音:「狗蛋,我要下去。」嗓音聽上去快要哭了。
宴之峋一頓,「怕高?」
言出搖頭,憋得慌,「出出想尿尿了。」
「……」
最近的公共廁所在來的路上,兩個人只能往回跑,一來一去耽誤了十幾分鐘。
高嬸鄰居家養了只邊牧,長得很兇,右眼眼珠被人剜去,臉頰上還有條長達七八公分的貫穿傷疤,言出有點害怕,一個勁往宴之峋身後躲,但又覺得不太禮貌,一面還想和它打招呼,最後顫抖著聲音說:「你好。」
手還沒揮動兩下,邊牧朝他吠了聲,他整個人一抖,好不容易探出去的腦袋,猛地又縮了回去,攥住宴之峋牛仔褲的手指都在發抖。
好半會才再次出聲:「你好啊旺財,我是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