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問:「你笑什麼?」
「我這叫讚美。」
「嗯?」
「讚美你神醫妙手。」
和她不一樣,宴之峋容易害臊,經不起逗,明知她這話里含著幾分揶揄,他還是沒忍住紅了耳垂,幸虧這會沒人看到,不然他更加不自在了。
「哦……我覺得也就還行吧。」
「那行,我任務完成了,繼續睡了,你再抽空誇誇自己吧。」
宴之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聽筒里傳來冷漠無情的嘟聲。
他有點……不爽。
早上八點,隊伍集合,宴之峋最後上的大巴,一個不經意的抬眸,對上羅茗狹長的眼睛,仿佛已經忘了在過道發生的不和諧對話,看他的眼神慈愛到像是在看自己的手術刀,成功將他看得心驚肉跳。
宴之峋努力摁下「他又發什麼病」的困惑,裝出波瀾不驚的反應起身,拍拍前排小趙的肩膀,兩個人換了座位,凝聚到後背的目光霎時變得幽怨。
一小時二十分鍾後,大巴停在桐樓分院門口,醫院給他們批了幾天假,眾人一下車,就呈鳥獸狀散開,宴之峋一個人打車到了風南巷巷口,在那見到了穿得毛茸茸的言出。
言出更早注意到他,一蹦一跳地朝他揮手。
宴之峋快步走過去,抱起他,「你媽呢?」
「哭哭還在睡覺。」
「……」
「狗蛋不開心嘛?」
「沒有。」
「那狗蛋笑一笑。」
宴之峋扯開唇微笑。
言出沉甸甸地嘆了聲氣,「狗蛋蛋還是別笑了,好難看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出出欺負狗蛋了。」
宴之峋被堵到無話可說,「你可真不愧是你媽的好兒子。」
「也是狗蛋的好兒子。」
話接得很輕,宴之峋沒聽清,問他剛才說了什麼,言出突然揚起嗓門喊了句:「狗蛋是hero,是出出的hero,也是哭哭的hero。」
小家伙發音進步挺大,比起兩天前的迷思尤,這個單詞聽不出一點口音。
宴之峋愣了幾秒,心里百感交集,腦子裡也蹦出了一句氣話:隨便她來不來接自己,他有言出就夠了。
事實證明是不夠的。
他一見到她,心髒的跳動就難以自持了,即便那會她也是蓬頭垢面的,一邊揉眼,一邊打著哈切,嘴巴張大到感覺能吞下一整個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