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著宴之峋是可以的,他又不是外人。
偌大的病房安靜下來,兩個人直勾勾地對視著,宴之峋從她暗淡的眼睛裡讀出了「你為什麼不來看我」這個問題,他差點條件反射說出「對不起」,反應過來她不會想聽到這三個字,急匆匆收回,沉聲說:「我比你想像中的還要膽小,我怕像我這種晦氣倒霉的體質靠近你,會讓你再也醒不過來。」
來的路上,宴之峋還回憶了遍他們在一起的那四年,她過得遠不如她還沒同他在一起時恣意瀟灑,也就意味著,和他的這段戀情帶給她的利要遠遠大於弊。
「所以呢。」言笑問,「你想要收回複合的請求?」
宴之峋頓了幾秒,點頭又搖頭,「我不是沒有這麼想過,但比起保持分手的現狀,我的心告訴我,我還想和你在一起,至於我可能會繼續帶給你厄運這件事,應該也不會完全沒有應對法。」
言笑不想聽他說一些亂七八糟的方法,打斷道:「巧了,我八字也不太好,看來咱倆真是絕配,沒準負負還能得正。」
宴之峋這幾天睡眠嚴重不足,沒反應過來,言笑先進入下一個話題,「你去看過言出了嗎?」
他淡淡嗯一聲,「你不用擔心,言出沒受什麼傷,如果是心理上的,我已經給他找了心理醫生,不會讓他留下任何應激障礙,你的話,我會另外再找一個。」
言笑詫異,「還有我的事呢?」
「不管你是言笑,還是孩子的媽媽,都需要。」
她心一怔。
「言笑。」
「嗯。」
「我其實很害怕。」到這份上了,他也不怕她笑話自己,「怕到站上手術台和結束手術的那一刻,我的腿都是軟的。」
言笑沉默了會,艱難扯唇笑,「辛苦了——」
的氛圍終止於一句:「媽媽的好大兒。」
「……」
真就正經不過兩分鍾。
宴之峋滿腔的柔情化為喉嚨的鈍痛,他起身給她捻了捻被子,手掌蓋住她眼皮,手動讓她閉麥,「你累了,睡會吧。」
等她睡著後,宴之峋也沒走,盯住她看了好一會;眼神快要失焦前,低下頭,輕輕吻上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