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服於邊邊角角,像刺一樣扎進別人的規則里。硬一些的是鋼鐵,碰撞激烈,總要輸上一個,軟點的則是一戳就破的氣球,服帖太快。
他通常不太會在意其它人的想法,可晏遙不一樣。
晏遙和團棉花似的軟,能包容他,但又有某種彈性,總能在無原則和按照自己的規則之間找到某個平衡,並很好地維持住。
哪怕我行我素被他限制在了某個範圍內,哪吒也沒覺得難受或是哪裡要求太高。
但是作為條件,晏遙對他應當是坦誠的,而不是和剛剛那樣藏著捏著。
能感覺到的心意也是心意,可是和直接說出來相比,前者就太過淺淡了。
直白不加掩飾才是他喜歡的,他已經不太滿意之前那種平衡了。
視線游移,目光在腳下的混天綾處掃了又掃,晏遙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辦法。
可以的話,他也不想敷衍。問題是哪吒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罕見地將他逼到進底線的地步。
言多必失,這個時候要是不小心袒露點什麼心跡,他沒臉見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是笑,影響到哪吒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更私心些,他是比較沉溺於安穩的人,也很容易滿足,覺得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再進一步的話,挑破某層窗戶紙,可能就會失去某些東西。
「那你要我說什麼嘛。」晏遙撓了下腦袋,實在難為情,「這個本來就有點……胡來。」
說到胡來兩個字的時候,他聲音要輕了不少,倒不像是抱怨了。
哪吒相當直接,挑著眉道:「說你想說的。」
晏遙將頭扭到了旁邊,觸電一樣,不敢和他那雙黑白分明、帶著凌凌清光的眼睛對視。
氣氛簡直奇怪極了。
「……我想說的不都和你說了嘛。」到了這個地步,他仍在試圖掙扎,想要說點別的轉移哪吒的注意。
「你不要突然這麼斤斤計較,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蜃妖已經被制服了,我之前聽他說地府有什麼殺陣……問情報再傳給真君他們比較要緊!」
哪吒沖他笑了一下:「你覺得二哥他們會沒有準備?」
晏遙:......
他太難了。
「你到底想聽什麼。」晏遙徹底放棄掙扎,「什麼都好說,你別這樣,怪彆扭的。」
彆扭的不是哪吒,是他自己。儘管不太合適,但他現在的狀態沒有比彆扭小媳婦這個詞更恰當的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