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許澈和平時很不一樣,少年收拾得一絲不苟,正式得很,卻又不顯呆板。
像是在發光一樣,嚴弈馳在心裡想。
眼前的許澈和他記憶里的許澈逐漸重合,嚴弈馳閉上眼睛,忽然想起了他十八歲那天的情景。
虛與委蛇的生日宴,明明剛剛成年,他就要開始應付大人的世界。
每個人接近他都帶著目的,費盡心思送上昂貴卻冰冷的禮物。
只有少年許澈跑上台,自顧自彈奏了這首曲子。
一曲終了,許澈下台來到他面前,笑眼彎彎:
「生日快樂嚴弈馳!這首歌我專門給你寫的,喜歡不!」
嚴弈馳點點頭:「喜歡。」
不止喜歡,其實是很喜歡。
「那你還有什麼願望沒?告訴我,我來幫你實現!」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今天是壽星,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去給你摘下來的!」
嚴弈馳被許澈的話逗笑:「那倒不用。我想你再給我彈一遍剛才那首曲子,可以嗎。」
許澈拍拍胸脯:「當然可以!只要你想聽,我就彈給你!」
——但後來他忙著應付賓客,一直到生日宴結束,都沒能空出時間來。
於是自然沒有再聽到許澈的演奏。
後來他出國,回國,被許澈漸漸疏遠,這件事也就壓在心底,再也沒提起過。
他以為許澈早已經忘記了這首曲子。
但許澈還記得。
不僅記得,甚至在音樂會上當眾演奏,變成了他和許澈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嚴弈馳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下午他和付崇在談合作,正經工作談完之後,話題自然而然轉向了感情。
說了前兩天發生的事情以後,付崇拍了拍嚴弈馳的肩:
「老嚴,我覺得你有機會了啊,許澈已經不討厭你了啊。」
嚴弈馳點點頭後又搖搖頭:「阿澈把我當家人,我不能......辜負他,當好他的家人就行了。」
是啊,阿澈剛才還強調了,這首歌是送給家人的,他是阿澈的家人。
表白就是辜負啦?付崇挑了挑眉。
家人也有很多種含義啊,在一起怎麼就不算家人呢?
別的方面嚴弈馳都十分果決不怕失敗,唯獨感情方面,畏首畏尾,生疏得很。
於是付崇說:「你說晚上要去許澈的音樂會吧?我也要去。」
付崇倒要看看,許澈和嚴弈馳之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現在,付崇已經明白了這兩個人的情況。
兩個人肯定會在一起的,愛這個字都已經寫在臉上了,在一起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付崇此人的性格並不像表面一般溫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傢伙是有點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