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的長子出世了,又接二連三地迎來了次子和幼子。他在尚衣局裡數年如一日地擔任直長,心中苦悶,她握著他雙手鼓勵道:「梅花香自苦寒來,梅花酒也要經過蒸曝窖藏才得其味,人亦是如此。」
休沐日,帶著孩子們去廣樂園玩耍,他手把手地教小九華騎馬射箭,她牽著次子抱著幼子,對他們笑道:「你爹爹騎射本領天下無雙,是咱們大金最好的男兒!」
那些年裡,他們相互扶持、彼此珍惜,當時只道是尋常,可多年後驀然回首,才發覺那竟是他一生中最幸福安寧的時光。
泰和元年,母親病危,臨終前拉著她的手哭道:「昭齊,好孩子,你去告訴陛下,我死後,阿海與鄭王再無瓜葛了,讓他回軍中去吧……」她淚流滿面地點頭,衣不解帶地侍奉在側,最終同他一起悽然送走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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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散安貞又滿滿斟了一杯,默默送至唇邊,一口飲下。完顏寧在囚門外靜靜地抱膝而坐,見壺中漸空,歉然道:「都怪我思慮不周,姑父豪量,原該多制一些的。」仆散安貞回過神,笑道:「有這些已經很好了,其實你不必謝我,瓊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出了事我怎能袖手旁觀?更何況她又……」他似是覺得不妥,突然截住話頭。
「更何況,她又是那樣著急。」他在心裡默默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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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就是從三年丁憂之後開始的吧。
孝期一過,他終於被金章宗起復為符寶郎,又被外放到邳州做刺史。相隔千里的日子裡,他時常給她寫信,在信中殷殷叮嚀她保重身體,切切詢問孩子們功課進益,絮絮述說邳州風土人情。他也總能收到她的回信,西窗夜雨,他在燭光下對著那滿紙娟秀端雅的字跡,心中一片溫柔。
次年,他被調任為淄州刺史,再又是涿州刺史,從江淮到山東再到河北,離燕京越來越近。他知道,那是皇帝逐漸信任的表示,然而他更為高興的,是自己和她的距離越來越短了。
父親在南征宋國途中病逝的消息突然傳來,同時到達的是一道調他回京擔任拱衛直都指揮使的聖旨,一悲一喜,宛如造化弄人。他連夜飛馬趕回京中,撲入眼帘的是府中滿目縞素,她衰麻重孝,正領著家人與奴僕們治喪,一見到他,眼神竟本能地躲閃了一下,然後才捧過一身孝服讓他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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