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纏綿的呼吸一聲又一聲,漸漸的急促,彼此的臉頰滾燙,不分你我。
他的吻像炙熱的潮水,涌過她唇齒、眉眼,涌過她的耳鬢,涌過她纖長的脖頸,無盡流淌。
她虛虛地摟著他的肩頭,一點聲音也沒有,背脊挺得筆直,比誰都堅執板正一般,可渾身都在顫,竭盡全力才坐得直直的,一絲多餘的力氣也提不起來。
她微微仰著頭,唇瓣不由自主地微微張著,卻把所有情非得已的促喘都死死壓在喉頭,好似定定地望著梢頭的明月,可目光虛虛渺渺,什麼也看不清。
喉頭已乾澀,可她用力地吞咽著,像是能把止不住的情潮按下,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撥入他衣角。
衛朝榮悶哼了一聲。
他把她攥得更緊,強硬堅執地圈住她腰肢,任她指尖遊走,將耳鬢廝磨無盡加深。
風前月下,情潮洶湧得失了控。
在意識徹底淪入混沌前,他停頓了一瞬。
「想好了嗎?」他嗓音低沉。
她從光怪陸離的浮念里淺淺回神,目光落在頭頂的房梁,不知什麼時候已身處錦帳羅幃間,他垂著頭,定定地望著她。
片刻的對視,她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好問的,抬起手,摟住他脖頸,入吻。
慾念再沒了遮攔,將他和她淹沒。
在尤雲殢雨之間,她神思恍惚,朦朦朧朧地想,她和這個仙修在一起,不就是為了歡愉嗎?
她現在就很快活,快活極了。
管什麼恩恩怨怨你死我活,這人間那麼多不虞之隙,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她要縱身入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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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山閣里,評估寶物的修士坐立不安。
「謝道友,你可要想明白了,琴典這樣貴重的東西,現在能不能用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琴典還在絕弦谷一天,你們就還是謝聞鈴祖師嫡傳、天下音修正朔。」評估修士真心勸告,「你們固然是開罪了曲仙君,現在用不了琴典了,可焉知往後沒有機緣解開呢?」
說不定哪天撞了大運,曲仙君就願意將琴典解開呢?
自從七百年前被曲仙君收拾後,絕弦谷江河日下,現在在長風域也不過是諸多大宗門裡的一個。現在若是把琴典賣了,絕弦谷還剩下什麼?還有什麼資格自稱是謝聞鈴祖師的後輩?
謝綠綺溫和地笑了一笑,語氣卻無動搖,「我明白道友一片好心,不過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這琴典賣出去,比留在絕弦谷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