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現在,全村大部分的村民都染了這個病,但也有一些至今為止都沒有出現過徵兆,兩者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染病了的往往在河邊取水,沒有染病的自己家中便有井。」
一個取用的是地表水,一個取用的是地下水。
難怪。
順著邏輯往下思考,宣珮不難得出結論,很明顯,河裡的水有問題,那魔修保不齊就是在裡邊下的毒。
只是,這孩子在敘述時未免太過冷靜,條理也過於清晰了。
就像是......在刻意告訴他們這一件事。
想著,宣珮心中霎時一跳。
而另一邊,傅晚凝渾然不覺,又以哄騙小孩子的語氣開始問了:「能不能告訴姐姐,那位素秋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頓了一下,吳三曉這會總算是抬起頭,注視著面前之人同她們講話,只不過眼神幽幽。
他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姐姐,你們仙門弟子話都這麼多嗎?」
傅晚凝:「?」
宣珮:「???」
就知道這小子不簡單。
攤牌了,三人停住腳步,吳三曉轉頭揚了揚手,示意宣珮半蹲下身,而後湊攏近附上她耳邊,通過之前的觀察,他知曉這一隊人里誰是真正的主事人。
為了避免被神出鬼沒的玄真子發現,他的聲音放的很低卻也很穩,近乎於細微的氣音,只有與他距離極近的宣珮能夠恰好聽一個清清楚楚。
其餘的,就連站在邊上好奇地探頭探腦的傅晚凝這類耳聰目明的修士,耳中都傳不進一個音節。
省去諸如「那玄真子不是好人」之的眾所周知的實情,吳三曉的話語直接奔向重點。
「玄真子打算在三日之後在村中央修一口井來封印所謂的厲鬼,以及其所傳播開來的所謂的病氣。而那厲鬼正是我的堂姐。素秋姐姐一向待人親和友善,絕無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想到什麼,他輕輕地「嗤」了一聲:「可嘆我姐姐還是為全村而死,如今他們卻罔顧神女旨意,破開祠堂取出聖器,要將聖器將上一任神女的冤魂封印,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他們寧願相信一個喝血水的牛鼻子老道,竟也不願意相信素秋姐姐,真是......」
「等等,」側耳傾聽的少女愣了下,腦中有一瞬閃過了某物,「他喝的什麼?」
吳三曉奇怪地看她一眼,不過還是壓低嗓音說道:「我上回親眼看見的,他隨身攜帶的葫蘆里裝的全都是赤紅的液體,聞起來一股血腥味,裡面好像還有什麼脈絡狀的東西在漂浮。」
反正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人喝的好東西就對了。
縱使是橫跨十年時空,這種描述仍然立刻就讓宣珮回想起了曾經在青陽城中親眼所見,至今仍記憶猶新且難以忘懷的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