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語塞。
這話倒也沒錯。
曾有好事者隱晦地向薛師姐求證,而她一反常態地未曾為聞雲川辯護,這一事實由此確鑿無疑,凌極宗眾弟子也就針對這事,旗幟鮮明地分為兩派。
一方認為聞師兄溫柔敦厚,待人和善,事情的發生絕非出於他的主觀意願,無知者無罪。
另一方持有不同的見解——
不論是否知曉此事,既然承受了此事帶來的好處,並且也對另一位事主帶來了傷害,那就必須擔負起相應責任。所謂原罪,即為如此。
「一身白」便是前一派別的忠實擁躉,否則又怎會跳出來挑釁。
宣珮略一思忖,也料想到掀起爭論後的那段時間必然不會風平浪靜。
眾人避而不談的東西隱約躍然紙上,她再度拉過季灼,稍頃,眼皮一跳:「什麼戰狼?」
季灼望天:「你知道的,門規有寫,不得無故毆打同門。」
他們崇尚和平。
所以在路上聽見有對宣珮出言不遜的弟子時,直接就擺出這麼一套拳法以及正能量的結尾詞,意圖在震懾的基礎上感化他們。
作為粉頭,喬雲瀾更是其中翹楚。
受宣珮影響,她不再以默默忍受對待蔑視己方的敵人,而是轉化為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
久而久之,戰狼四人團成功出道,享譽全宗。
「......」
這樣的操作於她而言,還是有些太過超前了。
宣珮笑得勉強。
然而畢竟是大家的一片好心,很難再說更多。
被當作空氣徹底忽視,「一身白」面容扭曲,怒上心頭。
很快,憤怒又平息下來,神情之中甚至還帶上了些許不易察覺的譏嘲。
他的消息素來靈通,總是宗內第一批捕捉到風聲的,這次也不例外。
聽說,宣珮如今傷勢慘重,通身經脈粉碎成渣,不說未來再無任何進階的可能,單說在內門大比中她無法動用靈力,就絕對會被吊著打!
——他不知道,上述皆是練雲屏本著樂子人的心態特地放出去的。為了看屆時上演的好戲,她僅僅向外界告知了一半事實。
想著,「一身白」冷笑一聲,口中也是不乾不淨:「呵,沒用的廢物,我若是你,早就因為不想拖累師門羞愧得跳崖了。」
轉頭又向季灼泄憤地啐了口:「神經病!」
宣珮踏步上前。
「你想做什麼?」「一身白」皺了皺眉,目露警惕,「我警告你啊,弟子門規第一百三十二條,不得無故毆打同門,還有我師長說過,所有邪惡終將繩之以法!」
宣珮呵呵一笑,一拳打在了他的下頷上:「弟子門規第一百三十三條,不得無故辱罵同門。還有你師長有沒有告訴過你另外一句話,所有繩之以法終將被邪惡!」
修士慣用靈力,對這種毫無預示的物理攻擊反而沒有多少防備。
扶著被打歪的下巴,等「一身白」緩過勁來再不可置信地望去,眼前是半個鬼影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