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弟子圍成一圈環繞著山坡,合力擊退近前的妖獸,時間長了,眉眼間儘是疲累和焦躁。池知雪揮杖施法,登時有素冰彌澤,凍住一片奔騰的妖獸。
分神注意到這些,她咬了咬唇,心下內疚,畢竟如若不是自己的閃失,在場眾人本都可以避過這一次的妖獸潮。
池時聞瞥了眼,沒有說什麼,只是像是找到她的那一刻般,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池知雪沉默了片刻:「你別這樣。」
「嗯?」
「怪噁心的。」
「......等著,解決完那隻妖獸我就砍了你!」
池珮目前還沒有出現體力不支的狀況,但很可惜,她屬於少數。
環顧四周,不少弟子的舉動或多或少遲緩了下來,負傷在身的也不在少數。腳邊散落著的各式用過的法器、符籙、丹藥瓶已然很久沒有新添躺在地上的同伴,這更是宣告著外部資源的枯竭。
他們真的要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揮出縱橫劍氣斬殺逼近妖獸的同時,她不得不穩住心緒,暗自盤算著下一步棋路。
困守此地顯然是下下籤,獸潮但起,妖獸便如江河之水源源不斷,一眼望不到盡頭,而迷夢蜂也早在領著他們到此地後便扭身跑路了,不過它說的倒也沒錯,不會再有比這裡更加易守難攻的地勢。
萬千思緒一一閃過,其中並無一種能夠應對當下的情形。
如此看來,除非從這座山頭跳脫開來,否則根本無解。可是,做到這一前提條件又無異於痴心妄想。
忽然,容雲川開了口,語調很是自然平常,讓人無法提起警惕心,而事實上,他之所以會進入內山,正是為此而來。他先是嘆了聲氣,說起明擺在眼前的事實:「繼續固守在這裡,恐怕很快便要窮途末路。」
在他身旁左側的是應冰吟,不知為何,初見時她就莫名看此人不快,瞟了一眼,說話夾棍帶棒:「容大公子,你有高見?」
無視其中嘲諷的意味,容雲川嘴角帶笑,和和氣
氣地說道:「聽聞內山藏著一處山洞,直直通向山外,也不知是真是假。」
應冰吟總算用正眼瞧了瞧他,面對眾人投來的視線,不遮不避道:「消息是真,且還要補充一點,那山洞通向的不僅是山外,還是我應家的空無之境,也是這回的楓山小試煉所為的地方。」
應樂水也呵呵笑了聲,她對異性總是毫不留情,一語便道破了先前那話的本質:「容大公子這麼說,恐怕也是早早盯上了那處與空無之境相連的洞穴吧。」
容雲川沒接這茬,以商量的語氣溫和地說道:「如今情況特殊,總不能讓大家皆殞身於此。」
「我就直說了,」應冰吟冷聲道,「那是家族機密,不可能告知於人,絕無可能!」
圍觀群眾也紛紛應聲,不過絕大多數是朝向她那一方。
叄水眾人穩定發揮:「就算死,我們也不會趁人之危,這算什麼好漢,還配拯救世界嗎?!」
容家姐寶頻頻點頭:「我姐說了,學會尊重他人意願很重要,不然她就會賞我幾個我最愛吃的大嘴巴子。」
池氏兄妹:「強扭的瓜不甜。」
大概是沒能想到捨己為人的傻叉這麼多,容雲川嘴角笑容有一瞬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