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什麼事。
就兩個字。
「過來。」
男人音調低低的,帶著初醒時分特有的沙啞,像深山裡的落雨聲,無端撥人心弦。
經過昨夜一番胡思亂想,溫柚整個人變得特別敏感,光聽見這兩個字,她的心跳都有些失序。
忍不住將聽筒貼近耳邊,又聽了一遍。
過來?
要她去哪裡?
溫柚猜測雲深應該還在家裡,她放下手機,快速刷完牙,打開水龍頭,捧起冰涼的水撲在臉上。
洗乾淨臉,她貼近鏡面,看見眼底冒出淺淺的黑眼圈。
遮個瑕再出去吧。
就在這時,手機又震了下,一條新的語音消息冒出來。
雲深:「人呢?」
溫柚:……
兩條消息間隔不超過三分鐘。
大清早的,不知道這位大哥在急躁什麼。
溫柚不得不放棄遮瑕,只在臉上拍了層爽膚水,就匆匆地走出了臥室。
她徑直來到客廳,又去餐廳和廚房轉了圈,都沒瞧見人。
一頭霧水地折返回起居區,她才發現,主臥門沒關,典雅的深胡桃色木門微微後敞,露出一條窄隙。
溫柚走過去,握住門把,輕輕推開:「學長?」
臥室裡頭沒開燈,兩片厚實的遮光簾夾著一道窄窄的光縫,漫射的光線昏昧朦朧,有如傍晚。
雲深懶坐在床邊,見溫柚慢吞吞地走進來,他閒散地撩起眼皮看她,好像等了她很久似的。
溫柚猜到他有事要找她幫忙。
聯想到昨夜關於「幫忙洗澡」的拉扯,溫柚胸口有點發熱,站定在離他兩米左右的地方,問:「學長找我什麼事?」
雲深坐著不動,跟個等人伺候的大少爺似的,漫不經心道:「手疼,擰不開礦泉水,你幫我擰一下。」
溫柚:……
就見斜前方的小圓桌上放了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溫柚瞅了一眼,額角突突跳了下。
頭一次見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讓比他矮將近二十厘米的女生幫忙開瓶蓋。
溫柚不太想動,於是溫馨建議道:「學長,你可以左手拿著瓶子,然後用嘴把瓶蓋咬開。」
話音方歇,她收到了一聲帶著輕哂的笑。
雲深從床邊站起來,室內昏暗,為他高大英挺的身姿平添了幾分壓迫感。
他抻了抻肩,輕輕轉動僵硬的右手,什麼話也沒說,就讓溫柚心底萌生出了一絲怠慢救命恩人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