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溫柚神色恢復如常,他不著痕跡地嘆了一口氣,真誠道:「我祝你們幸福。」
說完他便作別離開。
走進雨里,卓然忍不住想起去年春末,他在公司茶水間初次見到溫柚的場景。
她笑靨如花,打量他面相,開朗地道:「你的面相很好……感覺是那種,做什麼都會成功的人。」
看來。
她評人面相,不是太准啊。
卓然離開後,溫柚莫名不想上樓拿傘,感覺帽子一戴,冒雨跑回去也挺爽的。
踟躕間,被燈光照得明晃晃的地面上,一道高大的影子突然從右側蔓延過來。
溫柚轉頭看去,目光頓住,下意識道:「學長?你怎麼來了?」
她最近很少叫他學長了,更習慣親昵地喊他哥哥。
雲深穿一身純黑,輪廓被燈芒描摹得冷硬利落,他手裡拿著把長柄傘,慢騰騰地走到溫柚面前,抬起手,不太客氣地把她戴到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唇邊掛著吊兒郎當的弧度,語氣含著調侃意味,低低地問她:
「不是打電話叫你男朋友來接了?戴帽子是想幹嘛?」
溫柚怔住,雙頰陡然飛紅:「你、你怎麼能偷聽!」
雲深斜睨一眼身後不遠處:「我從十點不到就站在那兒等你。凡事總該講個先來後到吧?」
溫柚循勢望去,只見那邊有個外賣貨架,雲深又穿了一身黑,站在貨架後邊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她和卓然在貨架前邊燈光明亮的地方說話,完全沒有察覺他的存在。
溫柚臉越發熱了,氣勢不足地抬眼瞪他。
雲深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鋒利的眉眼半斂著,邊用力揉溫柚腦袋邊說:「我們柚子話說得可真絕,害哥哥都沒機會在情敵面前露露臉。」
晚間九點飄起雨,雲深在十點前來到銀光公司樓下,耐著性子等了二十多分鐘,好不容易等到溫柚出來了,他未及現身,卻被姓卓的那小子搶先了去。
雲深絕不是愛偷聽牆角的性格,他第一時間就走了出來,想把女朋友抓回自己身邊。
奈何他倆都沒注意到他,雲深走近幾步,恰好就聽到溫柚這傢伙睜著眼瞎說八道,說她打電話叫男朋友來了。
她打個狗屁電話。
自己不知道主動找他,在外人面前倒是顯擺起來了。
雲深聽到這兒,鬼使神差地又退回暗處。
然後就看見溫柚為了維護他,語氣乍變,堅定地站在他這邊,義正詞嚴駁斥卓然說的謠言。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破天荒的新奇。
好像被他家小柚子挺身而出,保護在了身後。
溫柚回想方才,感覺自己也沒有說什麼很動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