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沉如水盯著他。
衛衍冷聲道:「我說過,滄州衛也好,北城司也罷,若給我兵權的代價是失去她,那遑論兵權,你的任何東西,我都不會要。」
皇帝擰眉:「你知道,朕想給你的是——」
「我說了。」衛衍提聲打斷他,有些煩躁,「任何東西。」
「……」皇帝盯著衛衍看,好像想從他眼睛裡找出一星半點的動搖。
衛衍神色不動,坦然近乎漠然地接受他任何審視的目光。
皇帝看不出什麼,有些失望,可這世上怎麼會有在至高無上的權利面前毫無動搖的人?
他說給他兵權,雖然沒有明說,但以他的通透,應當明白,他真正想給他的,是這大嵂的帝王之位。
第114章 皇位
自古以來但凡皇子,有哪個不想做皇帝?
皇帝不死心,以為是衛衍沒領會到他的深意:「承硯,朕想給你的,是皇位,而不只是兵權。你知道皇位對一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衛衍神色未動,甚至眉宇間隱隱浮出一團嫌惡。
皇帝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語氣淡下去,從諄諄善誘變得語重深長:「朕已經老了,這個江山,朕打了半輩子,守了半輩子,必須要將它交到一個能護住它的人手裡,承硯啊,你就是那個人。」
「所以我做不做皇帝,到底和盛媗有什麼關係?」衛衍失了耐心,一句話把話題轉到他的重點。
他煩躁地移開視線:「她只是一個人,不是什麼妖孽,她不會顛覆你心心念念的皇權江山,你又為何非要將她從我身邊趕走才罷休?」
皇帝嘴唇動了動,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沉痛:「你若對她只是尋常喜歡,朕不會管你,可你分明沉溺太深,做皇帝,豈能耽於與一人的情愛?」
衛衍兀地笑出聲,冷笑著看向皇帝道:「是,做皇帝應當如你一般,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女人也好,兄弟也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翻臉無情心如鐵石。」
「魏承硯!」皇帝臉上閃過難堪,猛然呵道。
衛衍毫不在意,語調一沉,緊跟著又說道:「我說過的話,懶得再說第二遍。什麼兵權皇位,在你眼裡也許是無上至寶,但於我,恰恰是我從明事起就覺得最骯髒最醜陋的東西。」
皇帝滿臉震驚,面色一時僵住。
這些話衛衍以前從未對他說過,又或是很久以前說過,皇帝卻沒放在心上。皇帝不知,對於自小在衛府禁院、成日和虐打他的生母困在一處的衛衍、對於作為皇帝的兒子、卻要以衛府世子自居的衛衍、對於哪怕身為端王、也要戴著面具見不得人的衛衍,皇權,一直是他身不由己的囚籠,是一切痛苦開始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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