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他都跟賈璉在屋子裡,他幾乎一直守在門口,倒給了賈璉不少安全感。
昭兒在前一夜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他咬著牙顫抖著對賈璉說:「爺,我覺得,他們不敢動您的!也不敢讓我們沒了小命。也就是嚇唬嚇唬。」
賈璉也看出來了,他點頭:「殺人誅心麼。爺懂!」
「但是爺啊,這樣下去,誰知道他們還有什麼招數?他們也不是全然不敢對您下手,你看,時不時的就讓您睏倦昏睡過去…」
「我們幾個賤命不值當什麼但您得給自己想個轍啊。」
昭兒說著眼淚汪汪,遺囑似的,倒把賈璉攪得心裡越發七上八下了。
賈璉沒有說話,他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林海死了,發喪。
甄家或能來救。
如果甄家冷眼旁觀,那他就只能耗到榮國公府察覺了。
那就得一兩個月了。
賈璉跌坐在椅子上,一杯接一杯的喝茶,其實也不是茶了,就是一點茶葉碎末兌了水罷了,好歹有個味道。
帶來的茶本就是路上喝的,剩了一點兒,這幾天都被他喝完了。
昭兒也沒有再說話,他默默的等著自己的命運。
第二日,昭兒果然被抓走了,他不知道心裡存了什麼堅強意志,只暈了一次,大多數時候都清醒著,微微顫抖。
如此一來,他倒是聽了幾句話去。
侍衛們也不全然是不說話的,有一個就百無聊賴的道:「九哥,聽說公子讓人把庫房裡用不著的東西都當了?」
令九點頭:「還沒當,正清點著呢。」
「還是公子有主意,那些玩意死沉死沉的又瑣碎,若都帶走,可是累贅的很。」侍衛笑道。
他算是跟令九還有點情分的,故而大著膽子又開了句玩笑:「九哥,聽說外頭還有產業呢!公子不會讓您管吧?」
「閉嘴!你個烏鴉嘴!呸呸呸!我要是真倒霉催的輪到了這個差事!我不抽死你的!」令九怒道。
侍衛笑著呸了兩聲。
吊在上面的昭兒,在上面隨風晃啊晃的,盡數聽了進去。
那邊林鐸已經在看庫房清單了,他本來十分不耐煩這個,但他一早忽的想到了黛玉。
「這是她家啊?」
「我一來就張羅著要賣了她家?」
「這會不會不太好?」
他的三連問,問倒了令七。
令七下意識的搖頭:「公子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有什麼好不好的?」
「只要公子不造反,什麼事兒都可做。夫子說的,總沒錯的吧?」令七有理有據。
林鐸猶豫了:「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