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又道:「只是字帖雪雁收著,明兒我讓她找出來給你。」
六月還是愣愣的:「姑娘,我可以寫字?」
「不不不,姑娘,您不賣我,我就感激不盡可,筆墨很貴!我不配浪費姑娘的東西!」
黛玉一笑:「筆墨放著,就是用來寫字的,在貴重,寫字也是它們的價值所在,難不成供起來?」
「明兒讓雪雁拿給你。」
「現在,我餓了。」
六月趕緊起身:「我這就去給姑娘拿粥。」
走了兩步,突然回頭,跪地磕頭:「謝姑娘大恩。」
黛玉被嚇了一跳:「做什麼呢!去吧。」
「哎!」六月爬起來,退了出去。
到了廊下,她一摸臉,發現淚水濕了一片。
用帕子擦了擦,她捂著嘴,又哭又笑的往小廚房去了。
第二日,蕭逸還在揚州府衙,並未來林家。
林鐸閒著,照例看了一個時辰的夫子手稿,便拎著昨兒的那本書,往黛玉屋子裡去了。
黛玉一夜睡的不太安穩,但第二日,身子輕快了些,用了早膳就不回床上歇了,只在榻上坐著。
雪雁已經回來伺候,不肯讓她看書傷神,正哄著黛玉選料子,日後給林鐸做香囊。
林鐸有了經驗,一眼便瞧出那些顏色是給他做的。
露了笑:「阿姊好眼光,這些都是好看的。」
黛玉輕嘆:「昨兒聽說,女子讀書無用,索性不讀了,與你做香囊罷,日後你也不好趕我的。」
這話聽著不像,林鐸挑了挑眉。
「哪裡聽的混帳話?哪個說的?我替阿姊砍了他去。」
黛玉搖頭:「砍不完。」
「世道如此。」
林鐸皺眉:「竟這樣麼?阿姊在榮國公府,姑娘們不都是讀書的?」
「是讀書的,只是未曾像我這樣請西席,讀四書。故而我原來也是不知的。」
「阿姊不如仔細說來聽聽?」林鐸坐下,他行走過市井,但女子閨閣如何就知之甚少了。
話說完自己又打量了黛玉:「若是身子不妥,不可勉強,我也不是急於現在就聽。」
黛玉卻是想說的,不然也不會開頭拿話引出來。
她喝了點水,又推了茶給林鐸,方道:「昨兒聽一個新來的丫頭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