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話並沒有嚇到我。」
「至於你說的為難於我,我的確為難,萬分為難。我從未想過此事, 父親依舊臥病在床,如風中殘燭, 我如何能去想這些?」
「我當謝你來告知於我,謝你這份尊重。但我無話可應。」
「話,我聽過了,蕭表哥,請回吧。」
蕭逸搖頭:「我有一法子,還請姑娘一聽。」
「明日婚書照寫,但我回京請旨時,會請聖上秘而不發,賜婚聖旨只你我,林鐸知曉。」
「從此刻,自姑娘及笄後兩年內,姑娘若有不願,婚事便作罷,如此,既能全林大人愛女之心,亦能保全姑娘的名聲。」
「也不瞞姑娘,於我,也是有益處的,我可以此後數年,都不必擔心聖上給我賜婚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家。」
黛玉沒想到他竟能想到這樣的主意。
若說益處,其實全然在黛玉身上。
蕭逸既能求得聖上的聖旨秘而不發,說明聖眷甚濃,又豈會被賜婚亂七八糟的人家,定然是門當戶對的世家千金。
他不過是為了不讓黛玉覺得虧欠。
這樣的良善,也是父親能算計他成功的根本原因罷。
黛玉本可以依舊不答。
但她還是不忍心,鼓起勇氣,輕輕回了一個「嗯。」
蕭逸聽見了,心中舒了口氣。
「不打擾姑娘了。告辭。」
他倒是利落,轉身就走,黛玉等了一會兒,才小心的掀開一點帳子。
外面空無一人。
她放下帘子,躺了下去,被子拉到下巴處,本來滿心的心事,不知怎麼就放空了下來。
雪雁端著藥湯進來時,發現黛玉竟然睡了。
她沒有打擾,只是把藥讓小丫頭拿過去溫著,自己守在帳子前。
蕭逸回了東廂房,林鐸正自己跟自己下棋。
「你還說夫子自己下棋是腦子有毛病。怎麼。你也病了?」
林鐸一粒白子落了下去,封住了黑子的退路。
然後抬了抬眼皮看他:「能罵我,說明心情不錯。」
「嗯。想了個法子。」蕭逸先灌了一杯茶,然後長嘆了口氣。
「林鐸,你也蠢的。」
林鐸??「你差不多得了,再罵我就不客氣了!」
「我去找林姑娘,你怎麼不攔著我?這不是明擺著為難她嗎?」蕭逸道。
林鐸啊了一聲。
沒太明白。
「我阿姊不願意?」
蕭逸搖頭,又點頭,又搖頭。
如此反覆多次。
林鐸??
他放下棋子,定定的看著蕭逸。
你最好給小爺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