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表哥抱著我討羊奶——應該是偷,有時候也搶——直到遇到了夫子。」
「應該不是遇到吧?」
「大夫, 老劉頭,無二,甚至暮鼓晨鐘——令字輩不算。他們這裡頭有那位聖上的手筆。」
「前面那幾位, 恰好出現在我的身邊,自然不是巧合。沒有人說, 但我想明白了,應該是我的母親。」
「一開始只是託孤吧?他們或許是承過我母親的情——後來——他們可能想——」
「他們敢這麼想,一來是,我可能還算一個可造之材,另一個就是那位的內疚之心。」
「但你看,帝王心,深不可測。真是一場笑話。」
「哦,忘了說了,我說的出身濟州林家,也沒撒謊,我嫡親外祖家就是濟州林家的近親旁支,同宗是太醫世家,不過也人丁凋零——太醫大多活不久,太醫世家就更活不下去了。」
「我嫡親的姨母,蕭逸的母親,當初是充做林家本家的嫡女,嫁進蕭家的,如今我也充做本家嫡孫,血脈上名分上倒沒有變。」
黛玉推了一杯杏仁露過去。
林鐸喝了兩口,「涼了,你別喝了。」
然後繼續道:「再說我的病,也不算病,我有一次被人刺殺,哦,我母親生了我,在一年之內,除了我自己不知道我應該是皇子,好多人居然都知道了,好笑吧?」
「你好歹笑一笑。」
黛玉用手比了個笑臉。
林鐸滿意了,才繼續:「繼續說,我也不算病,我被刺殺,最驚現的一次,我表哥孤身引開殺手,然後把我藏在了一個水缸里,那個水缸真的有水,還挺多。」
「我沒淹死,沒憋死,分毫未傷,哭都沒哭。」
「但是第三日就發了病。掙扎,不哭,只掙扎,沒有人壓著我,也沒有打我,就是像在被一群人打一樣掙扎。那時我——兩歲半。」
「這段我其實不記得了,這都是大夫說的,可信度嘛,七八成。」
「但卻是添了病,長大了,畏湖,畏河,但我挺喜歡浴桶的——我在濟州有個大浴桶。」
「這兩年我的症狀變成了隔一段時間就會易怒,大夫弄了藥,一直壓制著,自從遇到你,好多了,還在吃藥,但吃的少了——前面同你提過。」
「每次用藥,都會昏睡,立刻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