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再忍……
把痴心妄想壓下,壓到家國大事之下,壓到江山社稷之下,壓到所有繁雜事務的最底下。
杜依棠得知喬遲已經離開這個消息時,狠狠瞪了一眼站在遠處負手而立的宣武帝。
必定是他將喬郎氣走的!齷齪!
恨恨地將視線收回來以後,杜依棠心念一轉,又想到了一些喬郎承諾的值得期待的東西,不禁莞爾一笑,羞澀的抬起柔荑,撫了撫鬢髮。
景親王的營帳中,應雲卿從輪椅上站起身來,施施然走到案前,優哉游哉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營帳內屏風的陰影中,一個黑衣男子正在向他匯報消息:
「朔狼部新王胃口頗大,他說如若發兵助殿下成事,日後關內道四鎮十八州需割給他們。」
「本王答應了。」應雲卿渾不在意的說道。
「可……殿下,那是漢土。」黑衣男子遲疑的抬起頭。
「只要拉攏喬遲,四鎮十八州,他們怎麼吃下去,就得怎麼吐出來,怕什麼。」
應雲卿嗤笑一聲,悠閒耍弄著手中茶盞。
回憶起喬遲昨日的表現,他那清秀溫潤的臉上滿是自得。
魚已經上鉤了,接下來,就看他這個操竿人如何去釣。這條漂亮的大魚,終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被所有人記掛的喬知予,此刻過得頗為閒適……
深秋,山野層林盡染,疊翠流金,薄霧在山野間如白練浮動,一輛馬車緩緩行在山間大道之上。
車廂內,喬知予靠著車壁而坐,身下是柔軟的貂皮,鼻間是淡雅的薰香,姻姻乖巧的伏在她的膝上,睡得正香。
馬車後遙遙有馬蹄聲傳來,似乎有人追了上來,隔著老遠就在那兒大喊:
「叔父!等等我!」
喬知予讓馬夫停下馬車等人,姻姻也被驚醒,抬起頭揉了揉迷濛睡眼。過了會兒,四皇子應元珩頂著他被風吹得炸毛的腦袋出現在車廂小窗面前。
「我聽說喬姑娘身體不適,就來看看,叔父,她現在好些了嗎?」俊秀的少年郎開門見山的問道。
喬知予欣賞的打量了他一眼。
今日旅途註定有些驚險,他來得不巧,但說不定他和姻姻二人就因為共患難而一見生情呢?
「珩兒,進來,到車裡來。」隔著車窗,喬知予沖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