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人給嚇著了!」,聶濤一把將司令員給薅走,還不忘給巫醫生遞眼神,「老巫,你帶今穎先去吧,我和他剛好有事情聊。」
巫醫生走在前面,打開門。
「走吧,醫院裡的事情還不少,你休整兩天就儘快上手,項目也好儘快推進。」
黎今穎乖巧跟在身後離開。
室內只剩下聶濤和司令員兩人。
司令員知道他是想要把兒媳婦給支走,嘆了口氣後,坐在聶濤對面的板凳上。
「你有兒媳,我沒有~」,幾分陰陽怪氣。
「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了,只能說希望他們能夠修成正果吧。」
司令員看向窗外,新兵訓練的呼喊聲整齊劃一,他想到聶浚北平時的嚴肅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也是,你這兒子,只有等美女軍醫來治一治來。他啊,是部隊最愛的戰士,但回到家庭,可就不一定是個讓人安心的好丈夫了。」
聶濤明白他在說什麼。
這幾年,聶浚北上升速度迅猛,不僅僅是得益於他這個做父親的人脈,更多是他自己。接連立功的背後,往往是軍裝下看不見的瘡痂。
「還有個事兒忘了和你說」,聶濤搖搖頭,不再聊聶浚北和黎今穎的事情,從抽屜里取出一份記錄,遞給司令員,「你上次和你兒子通電話,是什麼時候?」
司令員狐疑接過,掃了一眼內容。
記錄源自一份內部電報,有人提出公派留洋生有可能會走出國門便頭也不回,質疑是否要對未來公派學生的審核增加一條思想覺悟考察。
「……我兒不會的」,司令員看完,把紙頁折起來,還給聶濤,「他從小覺悟就高,壓根不是忘恩負義的人!走出國門,又不是為了給我們家添榮耀,那是要學真功夫回來和世界接軌!」
聶濤做政治主任多年,相對更加謹慎,還是不忘勸誡:「互惠互利,報效祖國當然是大家都想要看見的局面,不過人才流失是在所難免的。現在遠洋信件容易丟,你多給他寫幾封,就說等他以後學成歸來。」
司令員瞭然於心,明白老戰友的心意:「他也出去好幾年了,等他回來,說不定還能趕上浚北結婚呢,你啊!苦了這麼些年……」
兩位中年人在桌前相對而坐。
話止於此,沒有人接著往後念從前的苦難。
*
黎今穎在宿舍樓登記完信息後,總算明白了王如霞那句「條件比學校好」是什麼意思。